她下意识想要大喊出声,这人却好像十分了解她,另外一只手已经提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强行拖着她进了黑暗的走廊包间。
这力道压根挣脱不了,大的恐怖,森冷的环境让她警惕的瞪着眼睛,黑暗中打量着眼前的人。
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尖,还有独属于陆隽的温度。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安城吗?
还没思考出这个问题,他已经直接反锁了门。
宽大的身影笼罩在江若韵上方,唇被封上,攥取江若韵所有的呼吸,她挣扎着,却被禁锢住四肢。
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姿犹如一座山压了过来,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声音低沉,犹如正在颂扬的大提琴,却好像听不出几分生气。
“还和楚廷之走的这么近?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他不由分说就要继续吻下来,却被江若韵忽然挣扎着抬起的手臂横亘在二人之间。
她冷笑,眉眼之间皆是冷厉。
“陆隽,我知道你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做起事情来不择手段,对什么人都能下得去狠手,但楚廷之不一样,他心性纯良,不是坏人,我和他也绝对没有关系。”
反正这次不管陆隽信不信,江若韵已经说了。
陆隽神色滞了一瞬间,脸色难看的松开了她,抬手拍开门边的灯,从怀里摸出根烟,没有点燃,只是含在唇齿之间。
他淡淡道。
“等着看就是了。”
突如其来的灯光有点刺眼,她半天才缓过来,陆暮珏已经自顾自点烟,没有再继续说话。
烟圈袅袅,她看了一眼周围环境。
今天的饭店被剧组提前包场,反锁了也不会有人进来,还好不会被发现,否则百口莫辩。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细碎的雪花,多年不曾在这片土地上看雪,她眼睛亮了一下,小跑着趴在了窗户前。
打开小窗阁,雪花被风吹进来,落在了袖口棉袄毛茸茸的毛尖上,晶莹剔透的停留着,还能看到棱角分支的形状,小巧精致却好看的很。
江若韵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冷,手从窗沿的瓷砖上摞了一小捧雪,虽然到了掌心化的差不多了,可这温度还是真实的存在过。
很凉,却很喜欢。
窗外路灯色调暖黄,灯火通明,沿途一路雪花纷飞,漫天飞舞。
小包间空间狭窄,陆隽就这样后背抵着冰冷的很墙壁,指缝夹着烟,安静的目光穿过一圈圈烟雾,看着她欣喜万分的样子,眼底闪过笑意。
很少看她这个样子。
他掐了烟,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走到她身侧,倏地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了一个还带着烟味的吻。
烟草的气息混杂其中,他打手捧着她的侧脸,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江若韵习以为常,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随他怎么样。
只是眼下只有二人,这吻慢慢竟然变了味道,他的手恍惚间轻轻抚着自己脖子的时候,江若韵骤然从温情中回过神来。
他好像……不止想要一个吻。
手机铃声骤然想起,江若韵猛的后腿半步清醒过来,瞬间按了电话,虞菱打来的,她打开微信给虞菱发了消息。
电影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场了,肯定是催她的。
门反锁着,陆隽还在,到底要怎么离开这里还是个问题。
被打断陆隽隐隐有些不悦,看了一眼窗外飞雪,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两步走过去,抬手就打开了门,吓得江若韵瞬间回过神来,飞速过去关了灯。
黑暗里,男人低沉的音调居然带着几分笑意。
“走廊尽头的那个门是消防通道,可以从那里离开。”
江若韵警惕看他一眼,不知道他突然这么好是什么意思,只悄悄顺着走廊往前小跑着,猫着腰无声穿行过去。
剧组吃饭依旧热闹非凡,大家喝着饮料,畅言未来。
开门的一瞬间,雪扑了满面,从小巷子里走出去,大街上来来往往无数人拍照。
江若韵抬手捧着,看着雪花坠落掌心,也跟着拿起手机,站在路灯下拍了一张照片,虽然拍的压根不怎么好看。
她早就把陆隽抛之脑后,还以为他还在饭店没出来,自顾自的拍完照片,准备打车去电影院找虞菱汇合。
殊不知男人缓步走出,雪落在黑色风衣的肩膀上,化作晶莹剔透的雪水,渐渐堆积的多了也就化不了。
等车间隙,她还在拍照,调整着构图和焦距,奈何总是拍的不清楚,晚上手机像素太差了。
陆隽也拿出手机。
她在拍雪,他在拍她。
一片雪花坠落在眼前睫毛上,轻微遮住了实现,陆隽眸光清颤了一下,看着她五黑发丝上落了雪花的样子,有些说不出来的欣喜。
隔着人行横道,他只是安静注视。
知道今天有初雪,他特地推了工作,提前来了淮城。
没有女生不喜欢下雪的场景,所以他掐准了时间让导演办聚会,也知道她最后一定会悄悄溜走,她一贯如此。
他守株待兔,站在黑暗之中注视着,等了好久好久。
眼下,江若韵已经上车,他才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了她刚刚站着的那个地方。
那年盛夏之后的寒冬,她拉着他走在淮城寒冷的冬风里,吐槽淮城不怎么下雪,遗憾的告诉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淋一场初雪。”
“为什么要淋初雪。”他不解的问。
“因为在韩剧里,下雪的时候是最浪漫的 ,假如初雪那天遇到了你喜欢的人,就会和他一直在一起。”
那年,《来自星星的你》席卷国内市场,这个年龄段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追剧,大家都在等这一年的初雪。
她也笑着张开怀抱迎着冷风,想等一场初雪来临,却被冻的瞬间打了个寒战,瑟缩着钻进了路边奶茶店了。
他失笑跟着。
风吹凛冬,寒来暑往,时光岁月已经不知过去多少日日夜夜,他和她又站在了淮城,淋一场迟来的雪。
他不信初雪。
只信,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