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啊,请王妃允许我叫你一声乳名……”
羽凤对父亲微微一笑,“当然没问题。”
长孙老爷也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能再看见你对我笑,我真的觉得是上天对我的垂怜……我的女儿啊,你真的长大了,你可以保护自己,知道你要做什么,并且毫无畏惧,连爹爹都有些佩服你。”
“可是,这样的勇敢,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羽凤鼻头又是一酸,想起夜凌凰曾对她笑一笑,她也会觉得那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可现在她却没有那么幸运,那样的笑容,再也看不到了……
“凤儿啊,人长大的过程,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啊。”长孙老爷低下头,用衣袖擦掉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好了,爹爹不打扰你休息了。苍兰、月白,你们可要仔细的照顾王妃,若出任何意外,我唯你们是问!”
“请老爷放心!”苍兰和月白一起跪下回答道。
“爹爹明日能带娘来看我吗?”羽凤期待的问道。
长孙老爷想了想说,“如今你娘病重,不知明日会不会好一点……但等下我就去告诉她,你还活着这个好消息,她一定能更快的痊愈的。”
“嗯。”羽凤点点头,然后命苍兰去送长孙老爷。
一切看似风波都已过去,看似平静,但其实真正的波涛还未到来……
长孙老爷回到自己的院中,询问服侍长孙夫人的丫鬟,“夫人可还好?”
丫鬟们点点头,“夫人睡下后,还会从梦中惊醒,奴婢们刚刚才将夫人哄睡着。”
长孙老爷担忧的往屋里走去,刚推开主房的房门,外面就有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来,喊道,“老爷!老爷快去看看吧,您走后没多久,王妃就突然大出血了……听月白姑娘说,血怎么止也止不住啊!”
“什么?!”长孙老爷立即转回,准备回去看羽凤。
刚走出院子,不远处又有一个小厮跑了过来,跪在他面前说道,“老爷,柳如夫人要生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
长孙老爷一时慌张,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吩咐那从景博院儿里跑来的小厮,“你赶紧去找沈太医,这几月来都是他帮雪儿看诊的,马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去!”
景博早已联系好接生婆,所以接生的事倒是不用着急,但就怕中途会出意外,还是请沈太医来坐镇比较好。
小厮立刻跑了出去,长孙老爷则快步往林煜的院子跑去。
进院子的时候,房间里乱作一团,还好元老太医并未走远,直接从中院将他请回了后院,第一步是止血,第二步仍是止血,第三步还是止血!
怀有身孕的孕妇大出血,这情况发生,自然是要作最坏的打算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很,但最重要的是保不住小的,也要将羽凤的性命给保住啊。
元老太医见情况如此凶险,立即命元老爷回医馆去叫助手过来,在旁帮忙的都是丫鬟,对病理一窍不通,他一个人控制实在是太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长孙老爷看着这进进出出的丫鬟,白帕子都送进去十几条了,但大出血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这让他心都揪紧了。
刚回到王府的安珊姑姑,就见金玉河也匆匆的飞檐走壁回府,刚想问他为何回来了,金玉河慌张的说道,“王妃突然大出血,你们谁有经验,立刻去长孙府!”
安珊姑姑想也没想就又往回走,管家立即想起他认识几个行医的朋友,准备去找他们帮忙。
知道消息后的春风也吵着要去长孙府,就连乐游也闹着要一起去,春风训斥道,“你一个小孩子去做什么?怕不是去看了一眼,就被血迹给吓得晕过去!”
“你才是去了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产妇大出血该怎么止血,这个事情可不能耽搁,分分钟要人命啊!”乐游十分着急的说道,并让他们几个大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啊!”乐游催促道,“对了,赶紧准备大量的麻布,必须是大量的!”
乐游赶到长孙府时,羽凤大出血的情况虽有好转,但仍然没有完全止住,他站在门外,耳边一直能听到羽凤虚弱的呼喊声。
事不宜迟了,乐游在门外,大声的对元太医说,“元太医,帕子是细布做的,吸收的能力没有麻布强,马上送进来麻布,你可用麻布止血!”
“并且,王妃现在这情况胎儿恐怕也保不住了,不如就直接点,一边止血,一边将胎儿流出!”
“尽早的流出胎儿,也能减轻产妇自身的负担,活下去的概率也会更大一些。”乐游在外紧张的说道。
元老太医来不及问是谁在外边说话,就看见好多的麻布都被送进房内,他就用麻布止着血,并叫助手去备好流产的汤药。
长孙老爷看着门口是一个小孩子在指挥,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珊姑姑他们,“怎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一个小孩子来指手画脚??”
乐游一听,赶紧过来解释,“长孙老爷不必惊慌,我说的用麻布止血的方法,绝对是没有错的,元太医也有自己的判断,麻布送进去他就用了,自然也是认同奴才的观点。”
长孙老爷一听也有点道理,心想这小孩儿还挺聪明。
“并且,奴才还知道针灸腰间的几个穴位,能够加速产妇流产的速度,帮助王妃顺利的将胎儿产出,也能争取更多救援时间。”
长孙老爷朝其他人看了几眼,总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只是他小孩子的外表,看着真的很不靠谱吧。
“回老爷的话,乐游虽然年纪小,但脑子里总是装有很多前卫的想法,平日里大多数情况他都能够处理,王妃也信任他,不如这次也听他的吧,而且,施针的会是元老太医,那穴位该不该扎,他心中自然有分寸。”管家提议道。
“那好……你快去将你的想法告诉元太医!”长孙老爷吩咐道。
“是!”乐游又回到了房门前,对着房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