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焰很紧张,相当的紧张。
早在出门前他爸和他大哥就提醒过他了,这次的制药大赛对于他们家相当重要,说是最后一搏都不为过了。
搏赢了,他们家一切照旧,甚至可能过上比以前更优越的生活。
搏输了,他们家一无所有,上到周振中方琬瑛,下到他们五兄弟和周锦秀,全都端个破碗卖身去吧!
而要想让他们周氏制药站稳脚跟,他至少得挺进决赛圈。
这才第一轮淘汰赛,要是……
周纪焰想着便是浑身一凛,忍不住再次狠狠的瞪了时倾一眼!
叫她多管闲事!
叫她不给他留活路!
等着!
等将来他当上了制药协会会长第一个就弄死她!
正胡思乱想中,一道老者的身影远远的走了过来,周纪焰认出了来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会长大人!
居然是会长大人!
周纪焰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啊,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有会长大人在,他的晋级绝对稳了!
戴梁却是皱起了眉头:“不是说会长休息去了吗,方秘书长怎么把人请过来了?”
另外三人好笑:“你也知道会长一定会让周纪焰晋级呢,既然如此,干嘛非要这么折腾一番?”
戴梁瞪他们:“会长的决定是会长的决定,我的原则是我的原则,两码事!”
三人便笑不出来了。
倒是时倾闻言多看了戴梁一眼,轻挑了挑眉梢。
说话间茅东方和顾怀瑾先后到了现场。
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让不让晋级其实就两人一句话的事儿。
可两人也不知道是商量好的还是故意的,竟然谁也没就这事发表看法,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而是同时朝时倾看了过去,异口同声的道:“你没事吧?”
时倾有点懵:“我能有什么事?”
顾怀瑾一边打量着她,一边皱眉道:“不是说周纪焰发病对你动手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时倾就差翻白眼了:“这问题问的,脑子被周狗吃了?”
茅东方刚想说话呢,闻言顿时闭上了嘴。
生怕她也在大庭广众下给他来一句“脑子被狗吃了”的言论。
他倒是不介意被她骂,反正早就习惯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想要维持下身为会长的威严的。
看看那姓顾的,这爹当的,他都替他丢份!
茅东方幸灾乐祸的想着,同时摆正脸色转开了话题道:“周纪焰的事,你怎么看的?”
时倾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问我?”
茅东方也想翻白眼了,一句“不问你还能问谁?”差点脱口而出。
不过想到当初跟她的约定还是生生忍住了冲动,只板着脸道:“对,就是你,你觉得应该判定他晋级还是淘汰?”
他强行解释。
“周纪焰确实按照淘汰赛的规则制出了大师级别的药,一般情况下是应该判定他晋级的。”
“但严格来讲,他的冷剂具有依赖了,已经违反了制药师公约,从重处理的话是可以将他逐出制药界的。”
“连制药师都不是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晋级淘汰的说法了。”
“这件事很难办啊,我身为制药协会的会长,一时也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所以想参考参考你的意见。”
背对着人群的方向,茅东方眼睛都快抽瞎了,疯狂暗示时倾道:我台阶都给你铺到脚底板下了,祖宗你就赶紧说你怎么想的吧,我全听你的!
时倾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啦。
她就是单纯看不得周纪焰得意,过来逗他玩玩而已。
不过茅老头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不接也不行了,想了想就开口道:“我觉得吧……”
“等等,你先别觉得!!”
一声大喝突然响起,时纪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下的擂台,迅速挤开人群来到了时倾面前。
他脸色又黑又青,看着就像快发病的样子,但这会儿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时倾动手了。
不仅不敢,还得低声下气,好言相求。
“小倾,这场制药大赛对我和我们家真的很重要,就当三哥求你了,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给三哥一个机会。”
“就一次!”
时纪焰压低声音说道,那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啊,时倾听着都替他憋屈。
本来嘛,他都这么憋屈难受了,时倾看着高兴也就答应他了。
可谁让他自称她三哥呢?
就冲着他这声三哥!
时倾眯了眯眸子,既没有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而是说起了似乎不相关的话题:“周三狗,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什么事?”
“就有一次你制药失败了,我正好路过看到就想帮你一把,但你拒绝了我的帮助,还嘲讽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我这种犄角旮旯出来的村姑也配制药?”
周纪焰最擅长的就是给时倾泼冷水了,那半年的时间都不知道说过多少类似的话了,因此就算时倾已经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他也想不起来了。
但他不敢说自己忘了,只能憋着气道:“然后呢,你说这事是什么意思?”
“你当时还说了一句话。”
“你说,我要是会制药,你就直播吃屎。”
【再见直播吃屎!主播我还在马桶边上站着呢,随时都能生产直播工具!】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屎尿屁的,直播吃屎唉,想想就恶心!快快快,我已经等不及想吐了!】
【狗吃屎,妙啊,绝妙啊!主播冲冲冲!】
周纪焰压根不记得这事了,但不妨碍他理解时倾的意思啊!
“你是想跟我打赌?你要是会制药,我就得直播吃那啥,但你要是不会就同意让我晋级?”
“没错,赌不赌?”
那当然必须肯定赌啊!
她一个犄角旮旯长大的村姑,打死他也不信她会制药!
他赢定了!
时纪焰想也不想的道:“赌!”
“不对,不是赌,是比试。”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我是在你想要指点我制药的情况下才说出那番话的,既然是指点,那就说明你自认制药术在我之上。”
“所以既然要赌,自然不能只是赌你会不会制药了,而是赌你的制药术和我比起来孰高孰低。”
“怎么样,你敢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