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老实话,其实文斌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了,快得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他亲眼看见那只水蛟破水而出,一跃而起,凶狠狂暴地向自己猛扑过来,就在那一刹那,文斌情不自禁地浑身抽紧,每一个毛孔都跟受到刺激似的奋力往外张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注意力高度集中,将所有的思绪、意念、狂想,全都集中到了它的身上。
要死了……
这是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脑海中又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潮水般由此衍生出极其庞大的相关反应:
不!
我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呀!
不要死……
我不要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阻止它!
必须要阻止它!
不!
不!
不——
无论文斌心里面怎么想,怎么在濒死状态下拼命地挣扎,一切也无可挽回了。
那只水蛟就这么腾空而起,以那种猖狂的、病态的、肆无忌惮的姿势,向他疯扑了过来——
停住!
停住啊!!
——我不要!!!
咚!!
然后…奇迹真的出现了:
就在那一刹那,那只迎面扑上来的水蛟真的就凌空悬浮着,停在了距离文斌咫尺的地方!
呃。
这样的剧情未免太过古怪,就连文斌本人亦惊惶不定。一时间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满头冷汗,后怕地又重新将散漫开来的注意力重新凝聚在对面那只水蛟的身上的时候,才蓦然察觉出些许端倪:
它死了。
身体不再蜷曲,双爪不再张狂。那张大张开来的血盆大口,亦开始缓缓无力地闭上,就连面部表情,亦在那一瞬间由‘凶狠狂暴’转变为‘惊愕呆滞’。
文斌看见它两只眼睛无神地往外鼓出,前一刻还鲜活的身体迅速地失去了生气,变得绵软生硬起来……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外在表象,关键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它明明都已经死了,翅膀也不再扑腾扇动了,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硬了。为什么还能跟被定在那儿似的。继续凌空悬浮而不颓然落下呢?
这个问题不仅是他。还包括围绕在他周边那么多等待着分食猎物的水蛟们,也都一样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
然后,在极端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文斌终于迅速将注意力锁定在了对面那只水蛟的前额之上——
比先前多出一只小小的‘角’来。
嗯?
角?
那是‘角’吗?!
看上去明晃晃、亮铮铮的,简直就好像…刀锋一般!
啊!
刀锋!
想到这里,文斌终于拐过弯儿来:是了,是刀锋啊!
抢在它企图置我于死地之前,我先将它给杀死了!
第四把刀。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意念高度集中,为了求得最后的一线生机,而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原本,‘两柄战刀,一柄长刀’的组合已经是我现在能够凌空御刀的极限。可是现在,为了活命,我在刹那间激发出自己最大的潜力,又于无形之间,凌空操纵起第四柄刀(由于这样的举动太过潜意识,所以一开始连文斌本人都还没反应得过来),并由打大后方激射而出,从这只水蛟的后脑勺贯穿而过,一刀夺取了它的性命。
是了……
原来如此!
我就说呢…难怪了!
反应过来之后,文斌也即刻感应到那从背后插入对面那只水蛟头骨之中,并于其前额处稍微露出一茬刀锋的,自己的武器:正是一柄一尺二、三寸长的短刀。
第四把刀!
以往我若想要同时凌空驾驭四把刀的话,必须只能是‘两柄短刀、两柄匕首’的组合,而现在我估计自己应该有能力同时驾驭两柄短刀、两柄刺刀(比短刀略长,且更加尖锐),最后甚至还可以再搭配一把匕首了!
换句话说,从今往后,轻型的刀刃,我能够一次性驾驭五把了!
五把刀!
五把刀啊……
思及此,文斌心里面真是说不出的得意与心满意足,真想就此不顾一切地仰天大笑!
只可惜迫于当下局势,似乎还不是可以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仰天大笑的时候。
还必须要将这群走狗败类给击溃了,将之杀得个落花流水,那时候再笑,才是真的笑。
而现在,还太早!
首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啊…该怎么做呢?
就只见文斌忽然拧起双眉,眯起双眼,嘴角噙着一抹孤傲冷冽的微笑,然后一使劲!
唰——
就跟那菜场剐鳝鱼似的,将就那把短刀,从头到尾,直接将对面那条现如今早已经死透了的水蛟开膛破肚,竖着剖成了两半!
霎时间鲜血喷涌(竟然是金黄色的),血肉横飞,五脏六腑失去了盛装的皮囊,就如同倾覆一般,‘哗啦’一声,全倒在了脚下那一汪浅薄的水中!
……这样的情景,惨烈至极,实在是让人胆寒的。
一下子把周边那些,还包括束缚着文斌一双手足的那三只水蛟,全都给震摄住了!
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寂静。
很可怕……
很可怕!
但是——
被剐了的,掉进水里的,就是食物啊!
一群饿慌了的。百八十年没吃饱过的水蛟们在片刻的惊愕与愣忡过后,又蓦然反应过来,然后扑上去,一人(蛟)一块。迅速将同伴的尸体给分食掉了,然后转身就跑!
当然咯,光是如此,还不至于‘杀一儆百’的,关键是,文斌在屠杀了对面那只企图置其于死地的水蛟之后,又操纵着那柄短刀,当机立断将擒住自己双臂死不放手(爪)的两只水蛟,也把它们给就地处决了。
处决了它们,便再也没有外力拉着自己一个劲儿地往上升了……
于是落下来。
落下来的同时。他本来还想要趁势处决那条跟巨蟒似的缠绕在自己双腿之上的水蛟。谁知还没等他下手。那条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水蛟早已被吓破了胆,忙不迭松开他的双腿,连分食同伴骨肉这种事情也都顾不得了。落回水中之后,就‘哧溜’一下子钻进乱石沙壤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正因为如此,那群急急忙忙分食完同伴尸体的水蛟们才不敢再在这位主(能杀能剐的都是爷)面前逞凶呈狂,一条条乖顺得都跟那泥鳅似的,在尽可能远远地回避开‘大魔王’(可怜的娃儿又一次被人家视为‘大魔王’了…)的同时,尽可能多地分得一杯羹之后,都迅速地溜之大吉去了。
事以至此,文斌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不过还没有完。
那只变了异的大乌龟那边,这会子还正杀得个热火朝天呢!
得过去将那群败家子也杀得个闻风丧胆才好~
……要是这个时候小箐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她一定会帮我的!
当文斌独自一个人又继续往河床上游攀爬过去的时候。心里面情不自禁如此想到。
啊!
然后他就蓦然觉悟了:那道‘石滑梯’原来是‘陷阱’来的呀!
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要不然,怎么能刚好够小箐乘坐的那只四足大乌龟跳上去,顺流而下,一溜烟就滑翔得不见踪影了呢?
要不然,我这乘坐的这只又怎么可能一跳上去,就刚好陷在那里,只剩下动弹不得、拼命挣扎的份儿?
肯定是故意的吧!
就连这两只大乌龟的出现…也一定是被事先预算好了的!
它(幕后主使)这么做的目的,大约只有一个:就是使我和小箐两个分开。
无论剩下的是谁,总之,因为这个缘故,我们两个人是不得不分开来的。
这样一来,再利用此地栖身的水蛟的攻击……既可以很容易地将我二人各个击破!
原来如此!
实在是…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究竟是谁干的呢?
(作者【我】,举手申明:不是我!)
(男主女主,同时举臂指来,愤怒地咆哮:就是你!!)
(作者【我】大声嚷嚷:我是无辜的了啦~)
(那受尽迫害的二人,都懒得听它【我:为什么又是‘它’……】诸多废话,直接一脚就给踹飞到太平洋那边吹西北风去了)
嗯,咳!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之前呢,因为文斌自身身处险境,即使分出三把刀过去那只大乌龟这边帮忙御敌,多半也仅仅只是以守带攻,主要以保护大乌龟不受那群见到有利可图便一窝蜂全跑来趁火打劫的水蛟的迫害为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正主儿腾出手来,风风火火地杀过来了!
连带着那两柄战刀,一柄长刀,外加最新可以驾驭的那柄短刀,全都跟注入了满腔怒火似的,飞旋辗转,兴奋地跳起了‘杀戮之舞’,开始迅速地清剿周边那群死缠烂打的牛鬼蛇神!
金黄色的鲜血在夜色下飞扬溅射!
被支离破碎的水蛟的骨肉四散飞扬!
凄厉哀恸的惨叫声!
愤怒的咆哮声!
血肉与兵刃彼此交错之时所发出来的撕裂声!
夜风呼啸,融入了鲜血的河水潺潺流淌的声音……
声声入耳。
这是一场杀戮的盛宴。
因为实在太过疯狂的缘故,而致使夜空中那两只一大一小连成一体的月亮,似乎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遥遥望去,恍然间竟给人一种凄美绝伦的诡异感。
ps:
今天我正在自己的房间,坐在电脑面前码字的时候,我妈忽然开门进来了,拿餐巾纸垫着一小块金黄色的东西给我看。
“你看。”她说。
呃。
我写文正写得入神呢,陡然听见她这么一说,就侧过脸看了一眼:没看明白。
这是什么?
黄金吗?
……不太像啊!
“耳屎。”
结果她十分神奇地如是告诉我。
我:“……”
她说:“你看,好大一块耳屎哦!”
我:“……”
“是我刚刚掏出来的!”
我:“……”
她:“……”
“我麻烦你下次不要再在我写小说的时候跑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吗?”
“哦。”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
“…你快出去吧………………”
然后她就很么无语地出去了。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