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适感冲击着风行的神经,将风行从温暖的浮床上逼下去。
第一时间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正是身穿经典白大褂的博士。
“你这家伙,私自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但是清云都告诉我了,怎么样?你们两个的能力,我可是相当相信的。”
而风行对此算是半沉默地回应。
“博士你早就可以回来了吧?并不是一定得待在那里,你是想让我们自己来解决这次的事。”
“嚯嚯,是的是的,但你的精神,似乎不是多好呢?”
“怪不得清云刚醒来就匆匆的跑上去说要给你泡醒神茶,但我觉得,你起码得好好的睡一觉吧?”
尽管风行已经在迁换结束后干脆释然的大睡了一觉,直到现在晚上六点才醒,但那股困乏感依旧存在。
有一句话过去清云在风行为了结束迁换主动触发崩坏时说的其实很对。
失去了迁换记忆的风行并不知道对于那个时间的世界,自己是因为什么而造成崩坏的?说不准,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搏得对方的信任而被直接干掉了。
一边思考着一边告别博士走出居梦馆,此刻的居梦馆还在营业,大家不可开交的都在忙,当风行来到更衣室打算先帮大家工作减轻一份负担的换上工作服的时候,就从口袋里突兀的摸到一张黑面蓝纹的纸张。
上面什么都没有,甚至署名。
只有在中心处,画了一个淡淡的白勾。
也许任何其他时间线的「风行」都看不懂。
但对于刚刚失去迁换记忆,正愁不知道结果的风行,也许是唯一知道白勾的含义的人。
“她大概在自己的世界里,造成了这一点原先不存在的小小改变。”
大概「她」本没有义务告知风行结果,但她还是这么去做。
“知道了一切的「一夜清云」,一定已经带自己的世界回到世界进程中。”
就算她不什么也不做,风行也会对此深信不疑。
————
“艾亚去哪里了??不是刚刚才说要跟跟我学东西嘛...这小家伙,风行?你醒啦,正好,帮我去找找看...我...?我忙的走不开身啦!”
真的吗?大概学姐的意思是一只手忙的抽不开了,毕竟她还另一手在一边看短剧。
但还是遵照学姐的意愿,走出门后,我把目光放向一楼,回过神才看见清云坐在前台的椅子上,毫无元气的雨河则坐在一旁趴在桌上。
清云对我嘘嘘手指,将要对我说的话打字在电脑屏幕上——
“雨河这几天一个人在班里负责主要工作,她现在也需要休息一下。”
打完这句话,她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正坐着的椅子,又在电脑上打字道——
“你也才刚醒来,你也来睡一下?”
风行凑近接过她递来的小键盘,也打字回应道:
“我还好,你有见到艾亚吗?学姐貌似在找她。”
看见我打的字后的清云轻轻指了指门口左边边靠近上高地公园楼梯旁那有一大堆草丛的地方,按照清云的示意,我便朝那边一路走去——
“嘿,我今天已经给一个了,人还这么小,不能吃那么多糖,到时候和我一样蛀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丫。
“快给她,臭丫,不听大姐我的话了是吧?大不了明天少吃两颗好了!”
和猫,栎。
“栎。”
我一走进便看见丫把糖果举的老高,矮矮的艾亚露出很想吃的表情。
然后就被栎一把把糖果抢到手里,在听见我叫她后,第一时间就转过身来。
“二一!”
“...昂。”
“艾亚,乐然姐姐叫你了哦,要快一些过去,不然姐姐发起火来可是很可怕的。”
“啊啊啊我现在就回去!!”
糖果都来不及拿了,艾亚就急匆匆的跑回馆里。
“你醒啦?我...是来看看丫这家伙有没有在好好帮忙的,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今天没有来呢——”
“我刚刚睡了一觉,所以到现在才醒过来。”
“你很累吗...听丫说这次你们遇到的是看起来很麻烦的事。”栎担忧的说道。
“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束了吧。”
我对过去清云说的那些,随着「她」的世界回归世界进程,一些不至于导致崩坏发生的略微改变会辐射到我们所在的现在。就和那个白勾一样,有些东西就像是天外来物,如同那些我们本不知道的答案,现在可能正写在某张黑面蓝纹的纸上。等待着一夜清云,让她自己去发掘。
...
——
脆灭的火焰烛光,今日的夜晚安详。
任何客人都能来参与庆祝的宴会,绿色红色白色交织的圣诞夜晚。
大的中的小的蛋糕齐聚一堂。
巨大却刚好合适的圣诞树被随着夜晚安置在最中央。
热闹非凡的伴随着曲调,睡了一白天的雨河被清云推起来,他们都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圣诞的专属服装。
对一切懵懵懂懂后知后觉的雨中直到树被搬进来的时候才查日历知道,而我庆幸我在今晚到来之前就清醒,没有错过我自己能感受到的温暖。
“嚯嚯,老家伙你真是胖了~”
“诶,那个谁来着,总之好哥们你记得去前面领个苹果,人人有份的!”
博士就像一个天生的社交天才,在众人之间像游龙一样,这里聚一下打个招呼,那里称呼两下客气客气,就算大雪几乎埋过门口,人们的热情也在此刻丝毫不减。
直到栎出现在门外,她被艾亚还拽不动,丫和夭两兄妹从背后推着她,她才一点一点磨进门口。
刚一进门,就被雨河塞了一个大大的苹果。
“呐,你的~”
“前面还有蛋糕吃,不要错过喔。”
“好的...谢谢。”
今日的栎有一些不一样,倒不是也穿上了专属的圣诞服装,她戴了一个超厚的红色围巾,一圈一圈的几乎把嘴巴盖住,看到我的一瞬间,她往上一拉,我就看不见她的眼睛了。
这一时光,热闹非凡,直至深夜。
...
我坐在门口,自己用手扫干净一片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地方。
坐在被扫干净的地方,是一块台阶,一件厚衣服在我不记得已经坐了多久后,被从背后披在了我身上,我回过头,却没看见是谁。
一朵雪花落在我的手心,被周围的火逐渐烤化成水,又滑落,流到了成片积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