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和纪无月带着纪行淮在慈安宫后殿的小园子里逛。
其实更好的去处本来应该是御花园,毕竟慈安宫如今到处飘着一股中药味,不算难闻,但绝对不好受。
可之前那场小规模战役的主场就发生在御花园,这个时间估计收拾战场都没收拾完,还不如待在慈安宫。
本来几个人都有点沉默,纪行淮在这短短一个月里遭受的太多了,木宛和纪无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反倒是纪行淮先开了口,“三哥,这次真的多谢你了,要不是你随手塞在佛堂里的解毒剂,我可能撑不到你们来救我。”
纪无月摸摸他的头,“要是早知道你会遭遇这种事,三哥当时一定不放那个最劣质的,怎么着也得给你放几块干粮。”
纪行淮摇摇头,“三哥做得已经够好了。”
纪无月没说什么,只是心疼地叹口气。
纪行淮沉默了好久,忽然抬头看向一直安静陪在一旁的木宛,“郡主姑姑,你能帮阿淮一个忙吗?”
木宛有点诧异地点点头,纪无月有点纳闷,这怎么她还是“三哥”,木宛就成了“郡主姑姑”了?
“......那日我本来一直好好跟母妃待在国宴上,”纪行淮垂下眼,身形显得有些单薄,“直到有宫女说一个叫云衣的孩子找我有事。”
木宛瞳孔一缩。
“当我走出国宴大殿之后见到了云衣,但是她那天好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她。”
即使纪行淮只有九岁,搁现代还是一个小学生,但他的聪颖和身形已经超出了儿童的范畴,更像是少年。
然而就算是少年,也只是个单纯的少年。
那张熟悉的面孔带着陌生的笑意,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纪行淮,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你想和我一直这么在一起吗?
来吧。
少年被玩伴突然的变化惊住了心神,等猛然回神时却发现已经身陷囹圄。
那个他送云衣回去时远远见过一面的礼冠人走了进来。
长板的脸型上不再是漠不关心的冷酷,而是毫不掩饰的阴狠。
“......所以,你想救下云衣?”木宛挑了挑眉,小皇子是不是太善良了点,跟他哥一点都不一样啊。
“不,”纪行淮摇了摇头,“她不是云衣,云衣早就死在濯央的手上了,我想请你帮忙安葬她。”
木宛有些意外这个转折,“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云衣?”
纪无月忍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插上嘴:“云衣是谁?”
“我最好的朋友。”纪行淮看着纪无月认真说道。
木宛注释:“是濯央收作徒弟的那个小女孩,已经被收监了。不过听阿淮的意思收监的那个可能不是真的云衣。”
“对,她不是云衣。”纪行淮点头,神情平静得好像刚才说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了的不是他。“我被关在佛堂的时候她来给我送饭,可能是为了刻意符合云衣的身份,手腕上还戴着郡主姑姑你送给她的手镯。”
纪无月好奇道:“只凭镯子?那也有可能是南越人没注意到或者说看不上啊。”
木宛摇摇头,“不,我曾经送给阿淮一块暖玉腰饰做见面礼,纪准说过阿淮很喜欢的,但今天一直没看到,我想是被南越人给抢走了吧?如果连阿淮身上的腰饰都抢,断不会留云衣手上的镯子不取,毕竟那个镯子看起来比玉饰贵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