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目光紧盯着天灵草，看着它脸上的动摇，也不催促，等待着它的决定。
天灵草明显意动，却又有些犹豫，小小的五官拧在一块，神色不断变换。
到底是单纯，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叶卓暗想，心中已有了九成把握。
“你当真不会强迫本座？”好半晌，天灵草方才开口。
“自然。”
“会带我去寻灵药？”
“会。”
“会带我四处游玩？”
“一定。”
三个问题都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天灵草莹润的绿色瞳孔不断变换，许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本座答应你，跟在你身边，也可以帮你。但你不准逼本座做不想做的事。”
“好！”叶卓眼中闪过一抹喜意，一口答应。
这倒不是虚言，叶卓多数情况下，是不会强迫症别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的。在他看来，若是旁人不愿，那么苛求是无用的。
当然，得罪了他的人除外。
“一言既出。”天灵草伸出自己小小的手。
“驷马难追。”叶卓同样伸出手，印上天灵草的手，如玉般的凉感自触碰处传来。
成了！叶卓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即使是以他的心性，眼中都浮现出难掩的喜意。
两人达成约定后，天灵草似乎是放松了不少，原本的警惕淡下。
“你可以叫我叶卓，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叶卓看着天灵草身后薄如蝉翼般的翅膀挥动，绕着自己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就叫我天灵吧！”天灵几乎没有思考便说。
还真是挺随意的。叶卓腹诽。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爱叫什么名字自然是天灵的自由，他无权干涉。
“你的伤比昨日好多了！”天灵作为天地之灵，对气息的感知极其敏锐，一下子便看出叶卓身体状态的变化。
天灵这么一提，叶卓自是想起了昨日自己醒来之时身上的伤被治愈过的痕迹，试探着发问：“昨日我醒来是伤势好了许多，是你救了我吗？”
“当然是本座。”天灵脑袋高高扬起，“除了本座，谁还能有这么大本事，短短一夜就把你的伤势稳定下来。还不快向本座道谢。”
“多谢啊！”叶卓觉得天灵挺有意思，看来日后自己修炼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孤独了。
人类到底都是群居生物，即使习惯孤独，也总归还是不喜欢孤独的。
“哼！”天灵头扬得更高了，极是自豪的模样。
“不过……”叶卓语气稍顿，还是有些疑惑存于心间，“你当时并不知我是否对你怀有恶意，为何要救我？”
天灵犹豫了片刻，方说：“救人还需要理由吗？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吧？”
叶卓细思：他虽对天灵草没有多少了解，不过想来这种天地之灵，多半都是心思纯良，不忍看人死在面前倒是也属正常。而且从它方才被自己寥寥几言便忽悠了的样子来看，也确实是相当单纯。
如此一对比，倒是显得对天灵怀有利用之心的自己相当卑劣了。但修元一途，若要保持纯良，又有几人能活下去呢？
因此，叶卓虽升起了些愧疚之心，但却也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天灵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片刻它忽地道：“虽然我帮你治了伤，但是你不要指望我每次都会帮你啊！我现在还是初生期，帮人治伤对我自己还是有点影响的。”
“好的，我知道了！”叶卓一怔，继而笑道，他本也就没打算让天灵帮他治疗伤势。
天灵似乎又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声音又渐渐低了下来：“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会帮你，也不会反悔的。如果你的伤势真的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我还是救你的，虽然可能对我自己也有伤害。”
“我明白。”叶卓对它的表态并无不满，他也没有想要别人通过伤害自己的手段来帮助他的意思，也能理解天灵想要自保的想法。
但天灵似乎是对自己前脚答应了要帮助叶卓，后脚就这么说的行为有些愧疚，嗫嚅着道：“你现在的伤势严重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叶卓拒绝，“这样的伤势，还在我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你昨日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没有必要再为我伤害自己。”
“那行吧！”天灵犹豫着。
叶卓轻笑了声，看着天灵：“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挺担心你会不会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什么意思？”天灵眼睛瞪大。
“你太单纯！”叶卓笑意渐深，迎着天灵愈发疑惑的目光，又悠悠补了句，“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太好骗了。”
天灵大怒：“什么叫不太聪明？叶卓，你竟敢暗指本座蠢？”
“也不算暗指吧！”叶卓丝毫不怵他的怒火，反而笑眯眯地又说了句，“我是明示。”
“你……”天灵气得飞起来，一脚踢在叶卓后脑勺上。
虽然天灵手脚不长，但真被踢到还确实是有些小疼。
叶卓摸了摸后脑勺，也不恼，不再说笑，扯开话题：“你为什么会生长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看着怒气突然消失，被不解取代的天灵，叶卓又继续补充道：“虽然我对天灵草了解不多，但就我所知，天灵草钟天地之灵，备受天道偏爱。一般都是生长在上三界的元气充沛之地，每每现世，气势万千，会引得无数人哄然而至，争端不休。”
“但为何你不仅没有生长在上三界，反而还生长在下三界中如此贫瘠的地方。”
这是叶卓在罗平一伙与玄水蛇战斗时便盘旋于心底的疑惑，只是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丝毫头绪。
在叶卓未曾注意到的地方，一丝慌乱在天灵脸上一闪而过，但它很快便掩饰下去：“这我怎么会知道？我生长在何处，基本是由天道决定。我也不想生长在这个鬼地方啊！都没有什么好吃的！”
“是吗？”叶卓心下疑惑虽在，只是却也知道连如果连天灵草都不知道，那他短时间内应该是得不到答案了。
只能等回族之后再去翻翻古籍看看能否找到答案了。叶卓暗叹。
“我先修……”叶卓一时没有什么继续可问的，正欲修炼。
念力微动间，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几乎是以堪称急切的速度转身。
怎么可能？目光落定的一瞬间，一道身影映入眼中，迅速弥漫开的震惊席荡了叶卓脑海，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我暴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