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橡木要塞，映入眼帘的是空空旷旷一个广场。
正是“一万年前”，他们被女王击杀的那个广场。
和一万年前不同的是，这次广场中间多出了一棵树。光是看它那扭曲的树干和血红的树叶就知道，这玩意儿哪怕不是BOSS，至少也是个召唤BOSS的小怪。
果然，这棵树有个血条，叫“古怪的树”。
有血条那还用客气啥？既然等级不是？？，那么就说明是个小怪。邢云舒一边随口说着“海棠依旧准备接怪”，一边把一发炎爆术糊在了树上。
已经连续奋战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团员们都选择了趁机休息一会儿，所以最后冲上去拉怪的还是新来的蜗牛追飞机。
等这棵树的血条下去一半，正主来了。
雪精灵女王佳丽娅，不仅五官是一样的精致，雪白的皮肤也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她穿着一件款式不同但是同样也很暴露的……不能说是长袍，只能说是一种服饰。
看着蜗牛追飞机呆立原地一动不动，邢云舒听到身边一个女声低低地抱怨：“又来针对大猪蹄子，设计师真是满脑子下三滥的招数。”
邢云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设计面目可憎的怪物吧，女玩家被吓得提不动刀；设计美若天仙的女王吧，男玩家又要流口水。
这样说来，最好还是要肤色苍白、没有性别、没有信仰。看起来还不像个人的东西，估计才能胜任完美的BOSS角色。
这是要打“麻将”吧……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邢云舒看了一眼团员，点点头道：“收拾一下，就位倒数，然后试试技能。”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他们基本上能够压进P3了。
“眼睛照样打，水往边上放。从红色光柱开始，顺时针慢慢来。大团带位我来喊吧……从一队开始，每队的一号去站树边上，注意每个人站十秒，十秒钟就要换！好，就位……”
[恭喜欧服团队‘Paradin’获得副本‘橡木要塞’全服首通！]
千里烟波先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眨眨眼说道：“还行，不是最坏。我们这下不用急，尽快就行了。”
又尝试了十几把，最终他们也拿到了国服的首杀，世界排名上落后美服一截。
看着邢云舒扶着尸体闭目养神，千里烟波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难为你了，先休息吧，其他事情慢慢再说好了。”
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直接慢慢变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虽然游戏里的精灵身体还是小蛮腰盈盈一握，但是这毕竟是个孕妇啊！”
听着这样的感概，程沐霭又有点不爽了：“怎么就盈盈一握了？你整天想些啥呢？”
“楚王好细腰……”
程沐霭也是心里有些不痛快，随手就是边打边骂：“楚王啊！好细腰哦！文化人呐！完你的蛋，今晚睡沙发去吧！”
楚天阔摇了摇头，随意说了几句“大家幸苦了”之类的客套话，随后也是下线了。
他不太愿意睡沙发，加上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要补觉还是最好在卧室里拉起窗帘睡。
所以讲了几句好话以后，他还是钻进了大被窝。
程沐霭看起来有点睡不着，她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还是没拿到。这回算什么呢？这可是咱们自己作出来的啊……”
楚天阔摇摇头：“不对。这次拿到首杀的是欧服。现在是美服一次、欧服一次。后面还有三个副本，我们只要再拿到一次就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再拿到两次就可以直接翻盘。”
“那万一美服或者说欧服再拿到一次呢？”
“不会了，因为这次的进度说明，他们即使在我们中间遭遇变故的情况下，仍旧只能打成险胜。也就是说，至少他们还不知道职业可以觉醒这件事情。”
“诶，不说了。你还自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呢。到头来，杀这些人的也是你，挥霍他们遗产的也是你。”
楚天阔听出了语气里的淡淡责备，摇摇头解释道：“下手的是那个齐，下单的是秦汉，我只是从账上提了一笔钱而已，你怎么不去怪他们呢。”
“说起来，这个消息一出来，秦汉又要喝掉不知道多少牛奶了。”
“你别说，这回看起来没有赢，但是其实也不算输，甚至算是件好事儿。”
这回轮到程沐霭不理解了：“什么意思？刺激乳制品产业形势？”
“什么跟什么呀。我是说，虽然首杀丢了，但是至少锅已经有的甩了。而且剧情也是圆回来了，我们的招牌没有倒，咱俩的好日子有的是。”
“这倒是。这回属于队友被策反了，怎么也算不到我们头上。真要说的话咱还是功臣呢，至少没让亚服骑到头上去。”
“是这个理儿。况且，一连丢了两个首杀，国家怎么也该划拨点资源了吧？全靠咱们孤军奋战，两笔钱就打发了，这不给马吃草，别怪马不跑，是吧？”
“啊？国家还能划啥资源？这么大一笔钱，养着技术部那帮闲人，让他们去开发新游戏。再招待招待监察组，找找机会搞两件小道具啥的，我看已经没啥可以指望的了呀。”
楚天阔的眼神深邃起来：“保护和监视。哪怕不能达到当年那十五人的地步，至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全部线上运作。否则，我们在团队里就谁也不能信任！”
“什么狗屁。不就是找几个大汉把人看起来吗！我们本来也能做的，是你死活不答应好么！”
“这不一样，沐沐，这不一样。海棠依旧正好是分公司的HR，我们看她已经属于踩线了，再看别人是想都不要想。这是政治，你不理解就算了。反正接下来就是把人看起来，然后这个觉醒的窍门就可以秘密地用起来了。”
“随你便吧……对了，那个轻歌呢？我感觉这人挺特殊的。”
楚天阔摆了摆手，说道：“有那个油爆虾做底，信是可以信的。不过，打不打团还是看她自愿吧，我觉着咱们欠着人家哩。”
“是我随口说的那八百万？”
“不是，你说一个二团的指挥，上着班打着本，小日子挺舒服的，突然说啊，你变成首杀团指挥了，很重要的那种，那可不有压力嘛。而且她这个能力还是能打打，不能Carry，那就尴尬了。
第一次人家主动接锅，她真敢接咱还真敢扣。其实那种属于，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人家运气好嘛。这么说吧，我们前前后后一套操作，现在人二团也回不去了，删号找了个小公会养老，实在是游戏生涯毁于一旦啊！”
“可是她不是后来还觉醒……”
“那不一样。她因祸得福那是她的福气，但祸是我们给的，这不能当作无事发生。再说了，她那天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说出来，我也是看懂了。意思就是这方面她撒手了，责任到我们这儿来了。这会儿因为猜忌就没普及开，属于失信啊！”
程沐霭摇摇头，叹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后面有好的机会再补偿吧，其实呢……说不定人家也挺乐意这样平时小公会休闲，时候到了大团开荒呢！”
“嗯，不对。我看这人就是喜欢开荒，这次还专门为了找点不一样的感觉，去跟一群女孩子瞎搞。你说这一帮女孩子，是能做成事情的吗？”
“那轻歌也是个女孩子呀。”
“不一样，人家是孕妇，妇女能顶半边天！”
“那我也是女孩子呀。”
“……可以不是。”
不同于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邢云舒摘下头盔以后，身体的疲劳一瞬间涌上大脑，她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没有晕过去。
傅轻歌看得出来情况特殊，也是请了假在家里，这时候扶住邢云舒，关切地问道：“结束了吧？要喝水吗？还是想吃东西？”
“都想……”
“喝点粥吗？”
“也行。”
当傅轻歌端着粥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妻子已经倒在床上，甚至开始微微地打鼾了。
欧服的首杀固然有他们自己的努力在里面，但是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很显然，对面关心首杀的程度，绝对比自己这里要严重得多。随着网络安全部门和技术部的联合操作，秦汉偷偷查到了那两个带着人退团的旧事酒浓和八度余温，还有他们曾经的公会墨染连城。
这些人里面没几个干净的，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来历不明的境外资产。由于是不记名账户，第一波粗略的政审倒是被躲了过去，一直到用上大数据才查到。
不过，美服给国服明里暗里扯了一番后腿，国服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他们那里发力的是一帮资本家，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总监和他不知道能顶多少用的一步闲棋。
现在看来，这个闲棋的表现出乎意料。
先是电力系统瘫痪造成的全团掉线，然后还强行击杀了开启副本的NPC，这等刷新的一刻钟里，就是首杀与老二的差距。
同样地钻进了被窝，秦汉却是露出了一个洒脱的笑容。
从第一次下单开始，那个人就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