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满眼的不可思议。
对面的田煜,不仅没有瞎,反而是眼睛炯炯的盯着自己。
好看的眼睛里肉眼可见的翻涌出滔天杀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
田煜的眼睛不是迷了石灰吗?
他刚才不是跟个瞎子似的看不到自己吗?
怎么?
田甜眼神一闪,面色顿时惨白——原来,原来田煜刚才是在诓自己!
堂堂武将和她一个小小女子之间的武力差距,果然是不可斗量的。
“田甜,本来我还良心不安,如今,是你咎由自取。”田煜冷声道。
“哼!”田甜知道在劫难逃,索性收起了柔弱可怜的模样,变得怨毒狠戾,冷笑连连:
“你说的可真好听,你这个伪君子!
你要杀我,我反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要杀就杀,不要找借口,让人恶心。”
“呵!”田煜也笑了:“你果然是聪明人,聪明如你,自然懂得无毒不丈夫的道理。
如果我们角色互换,相信你的选择和我一样,不是吗?
而且,你应该比我还心狠手毒,不是吗?”
田甜默然,如果她是田煜,早灭口完打道回府了,哪会那么墨迹,甚至差点阴沟里翻船?
不过,她好恨,她不甘心!
一手王炸打的稀巴烂容易,一手烂牌,想打出点成绩,真的是难上加难。
其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底层贱民,祖上甚至连个秀才都没有。
好不容易,她成了田大将军的女儿,可惜只是庶出,母亲也是个没福气的短命鬼。
好不容易,她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靠着勤学苦练,习得了一手扎实的琴棋书画,却还是被不学无术的嫡女田彩秒成渣渣。
好不容易,她得到了太子陆无涯的青睐,她以为光明终于来了,最后却被田彩轻松抢了去,鸠占鹊巢。
就刚刚,好不容易,她差点阴了田煜一把,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望着田煜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田甜苦涩一笑,成王败寇,就这样吧。
田甜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逃不掉,那她就选择凛然赴死,也算是保留了最后的尊严和倔强。
刷!
田煜缓缓举起长剑,再不迟疑,狠狠劈砍下去。
就在这时,哗,一张白纸迎面糊到脸上。
没错,是传信鸟赶来传信了。
看样子,把信纸直接糊脸上,是传信鸟的招牌动作。
这骚操作,也是没谁了。
田煜视线受阻,心下大骇,这荒郊野外的,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张白纸扔他脸上?
绝对是高手!
田煜反转长剑,另一手连忙抓住那张白纸。
先警觉的四下查看,发现没有可疑情况,这才埋头看信。
听到情况有变,田甜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田煜随意的倒提着长剑,一双眼睛正盯着一张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信纸,兀自出神。
看的那么仔细,难道是心上人的情书?
田甜气的想骂娘,灭个口还那么不专心?
给个痛快的不行吗?
能不能考虑一下被灭口之人的感受?
很快,田甜眼眸一转,求生欲迅速爆涨,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被杀的心不在焉,被当做蝼蚁一样无视,她丢不起这个人!
简直欺人太甚!
她反手抓了几把泥土沙砾,狠狠的朝田煜脸上洒去。
然后转身跑进树林。
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这个目中无人的田煜当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