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国共双方的部队皆有默契的停战熄火,战斗持续了一个白天外加半个晚上,八路军这边还好说,国军这边早就哀声哉道。
“他娘的,一个个的松松散散的像什么样子,八路军还没把你们怎么着,要是让督察大队把你们抓走了,老子可不去捞你们!”
说话的中校军官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说话却铿锵有力,手中挥舞的马鞭抽打在后方偷懒的士兵身上。
眼下洛川县城依旧在国军的掌控之中,驻守县城乃是第一军所属167师一部,前线部队以县城为依托,在公路线与八路军相对峙。
167师刚刚赶到洛川的时候,所属官兵士气高昂,还真拿出来一副与八路军在洛川境内决一死战的决心。
可是如此打了将近一个星期,战局迟迟没有进展,诡异的是上峰既没有发来斥责的电报,亦没有派兵增援。
167师的军官也反应过味来,开始选择保留实力,白天战斗搞出来的声势不小,但是负责冲锋陷阵的却是地方保安团,正规军负责在后面火力压制。
“营长,督察大队那帮孙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有能耐去跟小鬼子干一仗,整天就知道盯着自己人!”
“就你他娘的话多,小心祸从口出!”军官羊装举起马鞭,却被说话的老兵油子急忙抱住了胳膊。
说话间,前方阵地突然传来一声枪声,后方偷懒的十几名国军士兵纷纷进入阵地。
“什么情况?”
“营长,有人从对面偷摸过来!”
阵地上虽然点着篝火,但是敌我双方主阵地相距至少有二三里地,中间的路段模模湖湖的看不真切。
“别开枪,我是你们营长阎绍青的同学......”
阎绍青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突然眼神一凝,当即派两个人将来人带了过来。
来人正是周二民,当时周维汉派遣侦察班护卫他先行一步,只不过赶到战场的时候正是白天,周二民不想太招摇,所以等到晚上才偷摸潜过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阎绍青不禁问道。
“别提了,马上给我安排一辆车,我有要事向军座汇报!”
周二民与阎绍青都是黄埔七分校的同学,只不过毕业之后分配不同,一个进了军直属的警卫部队,另一个被安插进了一线作战部队。
周二民率队潜伏进入八路军根据地乃是机密,所以当时是从阎绍青的防区经过的。
眼下却孤身一人逃脱,这种事情怎么敢大肆宣扬,是以周二民都没敢通过电话进行汇报。
第一军军部协同嫡系第1师驻扎在洛川最东头的土基镇,第78师则是驻扎在黄陵至宜君一带。
从整个排兵布阵上看,整个第一军呈三角布置,167师与78师顶在了一线,1师作为预备队。
土基镇内,偷偷摸摸返回的周二民见到了周维国。
“军座,这是三少爷给您的亲笔信!”
周维国脸上看不出悲喜,让周二民心里有些忐忑,警卫营可是装备美械装备的精锐,结果在他手里折损了三分之一。
“他娘,这么多年没见,口气倒是不小!”周维国不怒反笑:“他还托你带什么话了吗?”
“倒是还真有一句!”
“三少爷说,军座跟着胡长官肯定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可否给弄点金条这样的硬货!”
周维国一听眼睛瞪得铜铃大:“放他娘的的屁,老子哪有钱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三少爷说的,但是他不信啊,他还说胡长官的夫人没少捞钱,玉华嫂子肯定也在其中掺了一股!”
此话一出,周维国彻底没了脾气,要想在国军内部混下去,有些事不得不做。
胡棕南夫人牵的头,整个西按行营排的上号的官员的家属或多或少都掺了一股,你要是不来就不是自己人。
“你回来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军座,我是从阎绍青的防区秘密返回的,绝无他人知晓!”
“明天一早去军需处领东西,务必将警卫连的兄弟们都带回来,这场仗打不了多久了!”
周维国是个纯粹的军人,治军甚严,上任之后就查处了几个喝兵血的军官,在167师立了几个典型,狠狠的杀了杀歪风邪气。
对于八路军谈不上排斥,但也谈不上接纳,这些年也尽量不主动与八路军搞摩擦,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率部东渡黄河与日军作战。
可是他虽然是第一军的军长,却依旧需要服从上级的命令驻守在陕省,乖乖的看着其他的国军部队在黄河东岸与小鬼子作战。
好不容易接到开拔的命令,却是北上与八路军作战。
周维国并不想将兵力白白损失内战之中,是以第一军在正面战场虽然没有进展,但是一出手就是杀招,直接派出了三支精锐部队潜入八路军根据地。
此次秘密行动由周维国亲自部署,就连胡棕南都不知晓,潜伏在西按行营的我方同志同样被蒙在鼓里。
细细算下来,双方此次互有损伤,前往宜川的抗大学员损失不小,潜入洛川的国军精锐部队被俘虏。
另一头,洛川西部,新开辟的根据地内正在召开连夜公审大会。
陕省虽然没有被小鬼子侵占,可是当地老百姓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作为大后方,出人出钱出粮,各种苛捐杂税压在头上。
当地国民政府行署的官员借机大发国难财,本地的地主趁机侵占老百姓的土地,八路军的到来就如同一颗火星掉落在干柴之中,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只不过双方的高层都知道,围绕关中、陇东等地的战斗不会持续太久,绝不能让小鬼子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