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谷事发的两日之前。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
这座山的峰顶都异常的宽阔,这座烛龙峰竟能容纳几十间宽敞的屋子。几十间房屋呈四方形分布,当中的一间最宽敞的厢房上挂着气势磅礴的牌匾,上有草书三个大字——烛阴教。
这是烛阴教的正堂,所有的烛阴教成员都要再次进行例行汇报。
而这间正堂右侧的一间稍稍小一点的厢房,便是烛阴教护法——穷奇的房间。
此时,惊雷子正坐在桌边,静静地读着一本心法秘籍,突然,一个带着小鬼面具,穿着贴身黑衣的男子走进房间,单膝下跪朝着惊雷子行礼。
在得到惊雷子平身的示意之后,男子便开始了汇报:“报告护法,怨骨大人带领着一干兄弟在追捕唐门少主。”
惊雷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书上,似乎对这个属下说的话并不感兴趣:“那又如何?”
“可唐骏逃跑的方向,是逍遥谷!”
“逍遥谷!”惊雷子狠狠地一拍桌子,“我不是说过,任何有关逍遥谷的事情都要向我提前汇报!”
戴面具的男子似乎非常惶恐,几乎要把头埋在地上:“在......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唐骏会往哪里逃......”
惊雷子知道不是下人的错,也无意为难,只是怨骨到逍遥谷闹事,可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不由得震怒道:“快滚!”
戴面具的男子似乎得到了特赦,急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惊雷子在屋内来回踱步,自己不允许任何下属擅自打逍遥谷的主意,就是想要让闲云子再将他的大徒弟何二狗多培养一些时日,毕竟小小年纪能够全歼幽州大盗也说得上是天赋不错,而穆剑竹神功的修炼,最终成功与否,就全靠这个逍遥派首徒了。待到穆剑竹神功将成的那日,便是最终与逍遥谷清算的那天。
“绝对不能让他现在就出岔子!”惊雷子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来人!把白绫给我叫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绫罗白衣,衣带飘飘的阴柔男子出现在惊雷子的面前。
男子见到惊雷子后,并未直接行礼,而是先提起长衣,防止其落在地上沾上灰尘。在打点好衣装后,男子缓缓地单膝行礼,用同样阴柔的声音说:“白绫在此,听候护法吩咐。”
“怨骨不听命令,擅自行事,不知天高地厚,带领本教弟兄朝逍遥谷去了。你速速赶往逍遥谷,将怨骨救回来,再尽全力多救几个弟兄回来。”
“怨骨这个死人头……”白绫十分妖娆地说,“要我说呀,既然他不服从命令,他若能活着回来,就当给他个教训算了,他若死在逍遥谷,也怨不得别人。”
说到这,白绫一拂长袖,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兀自笑了起来。
惊雷子心想:“闲云老儿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不在谷里,我若不是怕逍遥谷的那个笨小子有什么差错,也不会派你去救怨骨这种废物回来。”
心里想着,惊雷子还是非常严肃地说:“怨骨乃是我教得力干将,兹事体大,不可戏言,不可大意,快去快回!”
“是!”白绫笑着行了礼,便轻飘飘地走了出去,此人走路似乎缥缈无形,不像是常人踩在地上,倒似是飘在空中一般。
惊雷子看着白绫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走过了下山的索桥,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出了房间。
惊雷子来到烛龙峰后的一片空地上,气沉丹田,运功清啸一声。片刻之后,一个身影飞檐走壁,逐渐来到了惊雷子的身边。
“参见父亲。”穆剑竹单膝跪地行礼。
“剑竹,怨骨带一群本教弟子执行任务,往逍遥谷去了,为父怕他杀了何二狗,妨碍了你练就神功,你马上出发,去逍遥谷,阻止这个蠢货。”
“是!”穆剑竹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响起,“我这就去。”
“等等,”惊雷子将手搭在穆剑竹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我已经派了白绫去执行任务。你也知道教主一直不信任我,这白绫名义上是我的属下,实际却是教主的眼线,我这次派他去,就是希望闲云子老儿能杀了他。你到逍遥谷之后要见机行事,在保全何二狗的同时最好让怨骨和白绫都不能活着回来。”
“是!”听完惊雷子的安排,穆剑竹的情绪似乎没有任何的波动,声音也还是一样的冷漠淡然。
在向养父告别后,穆剑竹施展轻功,很快就消失在了惊雷子的视野里。
惊雷子望着远处渐渐凝结起来的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哟,这不是穷奇护法么?”魅惑的女音响起,只此短短几个字,称得上是似水如歌、销魂荡魄,换作没有内功护体的常人定会骨软筋酥、心神激荡。
惊雷子没有回头,便知道来的是哪位,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恐怖,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一直在附近。”
惊雷子依然眺望着天空尽头那翻滚卷积的乌云,云层很厚,依稀可以看得见在黑暗中肆虐的闪电。
“是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
“哟,瞧您这话说的!”女子的声音已经到了惊雷子的耳边,惊雷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耳边的呼吸声。
女子凑在惊雷子的左耳旁边,轻轻地说:“奴家刚好路过这里,便看见护法给剑竹弟弟下命令,就想过来看看,谁知剑竹弟弟走得那么急……”
女子拉长了声音,不再继续说下去,她轻轻地把手放在惊雷子的肩膀上,才缓缓地开口:“剑竹弟弟走的那么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吧?”
惊雷子甩开女子的手,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女子——身着贴身红衣,鬓发如云、其光可鉴,臻首娥眉,一双眼顾盼生辉、撩人心怀,鼻若琼瑶,朱唇皓齿,领如蝤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千娇百媚之余却又不失羞怯,所谓倾国倾城,红颜祸水也不过如此。
惊雷子冷眼看着面前的绝色少女,淡淡地问:“不知姑娘有何事?”
“护法怎得如此不近人情!”红衣女子娇嗔道,“奴家不过是关心剑竹弟弟的安危,护法告诉奴家便好嘛!”
“嘿嘿,”惊雷子面无表情地干笑两声,“剑竹在谷里旧居,颇感无趣,出去散心罢了,不烦姑娘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