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月光落了一缕在窗台上。
在那隐约的光纤里，有道人影缓缓靠近病床前，然后慢慢弯腰下去......
林鹿溪睫羽微颤打量着熟睡中的江清辞，片刻后，她忽地在他额头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
...
翌日。
江清辞醒过来的时候，林鹿溪已经走了。
她不在，江清辞倒是松了口气的。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林鹿溪亲了他额头一下。
她要是真的在，江清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霍慕跟付辛一大早就来了，鬼鬼祟祟地，跟做贼似的冲进病房，快速关上门。
霍慕摘下眼镜帽子，拍着胸口：“妈呀，差点被发现，吓死了吓死了。”
昨天晚上赶到病房的时候是凌晨了，压根没什么人。
付辛拉下口罩，走到江清辞床边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啦，不要担心。”江清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笑着：“刚才医生查房的时候说没什么问题。”
“你到底怎么扭的啊，伤成这样。”霍慕有些好奇，“我跟付辛准备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一个小时后就在医院了？还有，你昨晚怎么还跟老板两个人单独在一块？”
江清辞心头一紧，下意识掐向自己的虎口，眼眸低垂，没有回答霍慕这个问题。
付辛盯着江清辞看了很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清辞，你是不是喜欢老板？”
江清辞身体一震，抬头，对上付辛笃定的视线。
他们一起练习，一起唱歌，一起玩音乐，早就对对方了解的透彻。
江清辞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霍慕在付辛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就变得有些迷茫。
等到江清辞点头确认，霍慕的表情已经不知该用什么形容，总之跟调色盘一样。
他们老板确实很漂亮，甚至比圈里的女明星都还要美上几分。
可，她身上总是散发着陌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老板的漂亮就是第一眼惊艳，第二眼就是那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
付辛顿了顿：“那老板知道吗？”
江清辞沉默着摇头。
他怎么敢让她知道？
自己能有今天，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给的。
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又怎敢去肖想得到她的喜欢？
霍慕短路的脑子回过神，直接挤上病床，声音不由得提高：“清辞！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喜欢自己的老板？！”
江清辞：“......”
霍慕：“......”
这是想得开想不开的问题？
付辛无语地把霍慕拎开，看向江清辞，难得严肃的说：“清辞，你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在拒绝你之后，又改变心态吗？”
江清辞继续摇头。
他记得自己当初问过他们，但是他们都没有正面回答。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吗？”
付辛摇了摇头。
“清辞，你是知道的，当时我们都需要钱，我们当初改变主意就是因为老板她解决了我们两家金钱上的困难，她对我们两个只有一个条件......就是陪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江清辞愣在病床上，好半天没有动。
付辛又问：“清辞，你觉得老板她是真的看中你的才华吗？”
江清辞此刻脑子乱糟糟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你的意思是......”
付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或许，老板也喜欢你呢？”
江清辞猛地看向付辛，付辛又继续说：“你看，自从我们火了之后，有多少人想要签我们工作室？可这么长时间你见过工作室有出现过新人吗？我有次觉得奇怪，还去偷偷问过陌陌，你知道陌陌说什么吗？”
他停下来。
霍慕先沉不住气，追问：“说什么？”
“陌陌说，老板说过这个工作室只为清辞一个人服务。”付辛摊开双手，看向江清辞：“陌陌说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我们的组合。”
“我？”
江清辞被一系列的消息震惊的话都快不会说了。
付辛点头。
江清辞脑子里所有信息如狂风暴雨般涌来，他完全理不清晰。
半晌，江清辞还轻声道：“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付辛挑眉，直接让霍慕打电话给陌陌问。
霍慕自己也很好奇，立即拿出手机找到陌陌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以自己一个亲戚想签约为由去问。
“我之前就跟付辛说过了，工作室不会去签别的艺人，让你亲戚找别家吧。”
“为什么啊？”
“老板不让。”
霍慕发挥刨根问底的精神：“为什么不让？”
“不让就是不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板的想法是我们这些打工人能干预的？”
霍慕看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江清辞身上，眼珠一转，接着道：“我听说，我们工作室不签人的原因是只为江清辞服务对吗？”
陌陌那边沉默了一下：“嗯。”
这事儿，林鹿溪并没有要求陌陌保密，所以她认为是可以说的。
霍慕挂断电话，看向江清辞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跟付辛只是附赠品。
付辛手搭在江清辞肩上，语重心长的道：“清辞，我觉得你其实可以表白的，或许，老板比你更早就喜欢上你了呢？”
江清辞：“......”
他一时间没办法消化那么多信息，付辛也看出来了，所以他把想继续问些什么的霍慕拽走，留下他一个人。
他们走了之后，江清辞一个人想了很久。
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静。
江清辞点开微信，看见林鹿溪发来二十几条未读信息。
目光在置顶上停顿。
他心跳漏了半拍。
林鹿溪从来不会主动找他发消息的。
江清辞点开聊天窗口，一连串下来全是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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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辞：“？？？”
二十几条信息全部都是图片？
而且......全是她的自拍照...
江清辞一张一张看过来，看到最后林鹿溪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鹿溪：想拍就直接拍。]
江清辞瞬间明白，猛地把手机扣在胸口，脸上慌张的神色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