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连忙赶去查看——
只能看见尊贵优雅的王后正静静躺在玫瑰丛里,失去了意识。
她面色苍白如纸,肩上有一道深深的牙印,还往下流淌着鲜血,与残败的鲜红的玫瑰花相互陪衬之下,更显凄艳。
如果有画师在此作画,无论他是否出名,只要他画下王后与玫瑰这副绝美的场景,这都是一副能够流传千古的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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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灰霭渐渐散去,八九月的暖阳显露在天际,那耀眼的光芒慢慢投射进王宫的城堡里,一座装潢富丽却又充满格调的寝宫里。
床上沉睡的美丽女子微微蹙眉,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似乎陷入了梦魇中,突然她惊惶的叫了一声,彻底挣脱噩梦醒过来。
她剧烈呼吸着,金色的额发顺着她弧度美好的面颊垂下。
又梦到那天的场景了。
那个...那个可恶的黑袍怪。
她突然想起来维维安总是莫名其妙看着她的眼神,以及国王五年时间娶了二十多位王后,却没有一位能够活得长久这件事.....
难道跟那个黑袍怪有关系?
他那天晚上明明是想要杀了她的,后来为什么突然没杀了,而是重重地咬在她的肩上。
曲妗稳住狂跳的心脏,缓缓摸向左肩。
明明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她似乎还能感受到牙齿咬在上面的疼痛,可恶,那个黑袍怪是属狗的吗!为什么他的牙齿那么锋利,咬人那么疼。
那天的玩命逃跑,也犹如诅咒般出没在每个深夜。
蛮横!
混蛋!
就在曲妗寻着词骂黑袍怪的时候,殿门被轻轻叩响,外面响起少女轻柔的声音:“母后,您醒来了吗?”
曲妗努力稳住情绪,淡淡应了声。
外面又继续响起少女的声音:“刚才听见您的尖叫声,是又做噩梦了吗?需要白雪进去服侍您吗?”
曲妗又冷然应了声后,殿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穿着蓝色长裙的黑发少女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是一块面包以及一杯牛奶。
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拿起手帕细细地在曲妗额间擦拭,很是体贴:“母后,您受惊了。”
“您那天到底遇见了什么,害得您一直做噩梦。”白雪面上带着担忧。
曲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白雪,不该问的最好不要多问。”
白雪面色刹那间更白了,她满是脆弱地垂下眼睫,声音柔弱:“抱歉母后,是白雪僭越了。”
等曲妗用完早餐。
维维安就来传话了,说是国王陛下召见她。
还真是麻烦至极。
曲妗不得不脱下自认为比较舒适的长裙,然后换上王后该穿的华贵正装,这裙子极其复杂,应该说是曲妗目前为止见过最复杂的长裙了,在那么热的天气下,居然还要里三层外三层穿那么多。
然后戴上王冠和发饰,还有颜色鲜艳的红宝石做成的项链。
随后才能去觐见国王。
依旧是穿过长长的走廊,然后顺着楼梯走向城堡的最高层,顺着红地毯一路往前,来到一处棕色的殿门前。
侍从轻轻敲响殿门:“国王陛下,王后来了。”
里面传来国王极其有辨识度的油腻声音:“哦,我亲爱的埃琳娜终于来了吗?快让她进来。”
殿门打开,就能瞧见国王正在六名女官的服侍下享用葡萄美酒。他瞧见埃琳娜后,便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我的埃琳娜。”
埃琳娜满脸淡漠的走进去,就有侍女非常有眼色地搬来椅子。
那些女官也在国王的命令下一一退了出去,国王的视线在埃琳娜面上不断打量着,最后眯着眼睛笑道:“亲爱的埃琳娜,这段时间你跟白雪相处的怎么样?”
美丽年轻却又高傲的王后面色如常,只是声音更冷了:“就那样,只是白雪太笨了,许多很简单的礼仪她往往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消化。”
国王满脸的惊讶:“居然会是这样,那还真是难办,让埃琳娜你受苦了。”
埃琳娜冷哼一声,并未应答:“陛下传唤埃琳娜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当然不,我亲爱的埃琳娜。”国王面上带起虚假的关怀:“半个月前,埃琳娜在玫瑰庄园遭到罪恶之徒的袭击了?据说至今都每晚做噩梦,这还真是糟糕。”
埃琳娜不吭一声:“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我被袭击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见埃琳娜始终油盐不进,国王只得直入主题:“听说袭击你的罪恶之徒在你肩上留下了牙印?”
“陛下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曲妗冷笑道:“是否有牙印陛下不会自己看吗?”
只见她的左肩上白皙一片,别说牙印了,就是一道小小的刮痕都没有,肌肤吹弹可破、毫无瑕疵。
国王微眯着眼睛笑了笑:“看来谣言的确不能信,埃琳娜无事便好,我会派医官去你那里,给你开一些安神的药物的。”
“既然无事,那埃琳娜就告退了。”曲妗从椅子上站起身,就优雅地往殿门口走去。
她视线不由自主地便看了看左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半个月前被咬的疼痛几乎历历在目,按理说那么深的伤口应该会留下疤痕才对。
可等她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照着镜子却发现肩上一如往常白皙无暇,还真是奇怪.....
她也一度怀疑过,难道那天的遭遇只是一场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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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今晚不知为何,月色被掩藏在乌云后面,四下都阴森森的,城堡里只是轻微的一阵走动声,都足以令人心惊。
王后的寝宫里。
挂上层层幔帐的欧式大床上,正躺窝着一名娇弱的贵族女子,她眉头紧蹙,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冷汗不断从她额间浸出,顺着白皙光滑的面颊下滑、落入衣襟。
她轻颤着红唇开口:
“不要...”
“不要咬我....”
突然,她满是惊恐的叫了一声,从噩梦中挣脱,看着周围一片的漆黑,她立马就想到了那个黑袍怪,也许就隐藏在房间黑暗的某个角落里,顿时更加畏惧黑暗,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
因为刚才惊醒时的叫声,显然惊动了睡在隔壁耳房的白雪公主。她轻轻叩响王后的殿门:“母后,您又做噩梦惊醒了?”
殿内传来王后一改往日傲慢的语调,此刻几乎脆弱的不堪一击,声音淡弱:“嗯。”
白雪微微勾起唇角:“母后,明天一大早可是要去猎场狩猎的,若不养足精神,可是非常不妙的一件事,今晚需要白雪陪您一起睡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