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内心活动,有些纳闷的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下去?”
这个时候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把这件事原原本本从头到尾都和肖川说一遍,只言简意赅的解释“之前我做卧底的时候,曾经搅毁过一个打着卖淫的幌子,内地里做器官买卖的团伙,我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和眼前的这伙人是同一伙,但是这个入口处的密封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里面的那个铃铛声,我之前也曾经听过。”
我便说,便伸手要去掀开那个井盖。
肖川在后面一把拉住我的手“既然如此,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个穷凶极恶的团伙,你现在下去不就是送死。”
“那我们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你告诉我现在还能怎么办。”
四周全是密封着的,我和肖川根本插翅也难逃。
但肖川好像打算把突破口放在被锁死的大门,并不打算从这下面找出口。
我承认我自己有私心,是之前做警察的那些年在作祟。我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伙人,既然今天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我可以确定,这个暗夜的团伙的中心组织就在这。
当初把左兴重创,也不过做的都是表面的功夫。
这要这个组织存在一天,今天的这种惨案,当年的那些事情。就统统都没有完。
我在肖川眼中,几乎就可以算作一个透明人。我的动作,想法,只要我一开口。肖川全都能猜的明明白白。
肖川一只手拉着我的手腕,十分认真的问我“十五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现在不是打掩护,搪塞的时候,所以也同样认真的回答“自从莫少卿公开了我的身份之后,我就被开除了警籍。但是肖川,我曾经是一个警察。”
肖川凝神看了我一会,最后妥协,我紧接着说“我觉得我有办法,让我们三个安全的离开这里。”
肖川沉了一下,只说了一句话“答应过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你做到,我说话算话。”他说完,直接上前用力,准备掀开地上的井盖。
“过来搭把手。”肖川回头招呼我。
我发自内心底的笑了一下,抬脚上前。帮肖川一起抬起了井盖。
里面果不其然的出现了一条甬道,我在这个时候把丫丫抱过来,仔细嘱咐道“我是你妈妈,这个是你爸爸。你在云南出生,香港长大,知道吗?”
丫丫重重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带着刀疤的那个人说,叛徒不用管。”
我回忆了一下。丫丫说的应该是刀疤男对电话里面说的那句方言。
我想了想之后,摸了摸丫丫的头“好的,妈妈知道了。”
“下面是一个坡,要有心理准备。不会太长,七八米的样子。”我说完之后两只手撑着洞口,向下滑了下去。
等到了底之后,我在下面喊了一声。示意肖川他们可以下来。
可这时候还没等我转头,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就已经顶在了我的头上。
我僵硬着脖子没敢转头,把两只手举过头顶。
“自己人,自己人。”我脚上踩着软软的网,慢慢腾腾的站起来。
那个人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把枪头朝着我的脑袋顶了顶。
这个时候肖川和丫丫也滑了下来,看见我头顶上放着一把枪,神情紧张。
肖川一只手护着丫丫。一直手伸向那个男人“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枪放下。”
这个时候里面一个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是底十分厚重的马丁靴的声音。我一点点的挪下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白天时候的那个刀疤男。
他看见我之后表情有些惊讶,仿佛在说怎么还没死。
微微愣神之后示意前面这人把枪放下,可能是觉得这下面是他的地盘,也不对对我太过紧张。
“你们跟我进来。”
他勾勾手,带着我们三个往里走。
听这人的口音不像是云南本地人,更像是北方人说话的腔调。
我一路和肖川交汇着眼神,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一会到底要怎么应付。
刀疤男带着我们来到了一间屋子,说是屋子。其实就是地下室里面挖出来的一个隔间。
地上有几张椅子,还有一个已经破了皮的沙发。
我和肖川带着丫丫坐在沙发上,刀疤男直接坐在对面的椅子,好像是要准备审问的架势。但要说是审问。他态度好像也有点漫不经心,带着点玩味。
“你说,你以前是我们组织里的人?”
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当初年轻不懂事,偷跑了出去,到香港隐姓埋名到现在,打算来云南探亲,刚巧遇见。”
他冷笑了一下。这一笑更让我心里觉得没有底。
“你看我们组织里,有女人嘛?”他这么一问,我心里惊了一下,好像从刚才进来到现在。的确没有看见过哪个人是女人,漏了这一点,可真是大忌讳。
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能露怯,咬着牙也得继续撒谎。
“是有的,当初我来的时候,上头也说从来没有过女人加入,我是特例。”
刀疤男好像想起了什么,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交流的语言,又变成了我听不懂的方言。
半晌之后挂了电话,摸了摸下巴“女人吗,我们暗夜的确是有。当初也逃跑过,至于是不是你,就不好说了。”
这巧合还真是巧到让我都觉得有些无厘头,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难不成还真有这么个人。
他说着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跟我过来吧,我们老大要见你。”
我和肖川当即对视了一眼,外面进来了三四个男人。一人站在一边,盯着我和肖川不让我们两个交流。我们三个很被动的站起来,准备跟着刀疤男走。
没想到他口中的老大,并不在这地下。而是带着我们从地下的另一头直接走上楼梯。洞口一推开就进了山。看来这还真是有个后门,不管怎么说,我眼前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最起码我带着肖川和丫丫离开了火场。免于了被烧死的命运。
刀疤男开车,后面带着四个壮汉看守我和肖川不让我们两个有机会搞小动作。
车子一路向前,开到了城北山脚下。
参天茂密的树林里,换做我们的话。若没有当地人指引,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条公路隐藏在灌木丛中,路边开着一簇簇淡黄色的小花,越野车快速地在上面前行。过了很久。眼前的的树木稀疏了点,左边的山岩从藤蔓和灌木中冒了出来,依约是块很大的石壁,连着西北方的一片山峦。
再朝窗外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山上。
一扇三四米高的巨大木门挡住了去路,两个荷枪实弹的男人守在了门口,看到车子,上前盘问。
我坐在车里,远远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车门打开,刀疤男从驾驶座上一跃而下,淡淡地倚靠在门边,和这两个持有枪械的站岗男人交涉了几下。
确定之后,才把我们放了进去。
木门之后,依然是长长的山道,林木繁盛,安静地听不到一丝鸟雀之声。
越野车大概开了半个小时,眼前的地带渐渐开阔,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墓园。墓园外围修筑着铁门,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就只好带着我们下车步行。
墓园中间有一条狭窄的石板小路,曲径通幽,两旁白色的墓碑整齐地伫立在泥地里,上刻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偶尔有几簇鲜花摆在墓碑前的石台上,也大多是直接从园内摘来的。沿着这条小路走进去,地势渐渐拔高,半晌,我们上了一个石板砌成的平台。
平台上是三尊佛像,依山而建,前面就是一面平整的峭壁山岩,已经没有别的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