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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呈长静默。

丁玲顿了一会儿,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林语姐,但我想,林语姐可能会是破案的关键。林文是林语姐的亲弟弟,我看的出来他很关心林语姐,林用是林文救下的一个孤儿,他们绑走了我,但并没有伤害我,他们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无奈走上了这一条路。如果林语姐,可以劝说林文,说不定……”

丁玲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知道,吴呈长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谁知,吴呈长并没有什么反应。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丁玲看不出来吴呈长到底在想什么,刚想开口问他,吴呈长问:“你还知道什么,小语的心脏……你知道吗?”

丁玲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反问说:“什么?”

吴呈长将丁玲的反应收入眼底,说:“没什么。”

丁玲并不知道林语心脏的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丁玲说:“吴队,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对付罪犯的时候从来不手软,行事果断。可这次不一样,我不了解林文,但我了解林用!他真的不是坏人,有回头的余地的,林用从小就跟着林文,我相信,林文的为人也不会那么差。从他对林语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他是林语姐的亲弟弟,你……”

吴呈长:“你想让我放过他?”

丁玲摆手:“不,他们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只是想请你,给他们一个机会。”

吴呈长探究地看着丁玲,说:“他们绑架了你,你却为他们说话?”

丁玲解释说:“正因为他们绑架了我,我才有机会了解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无药可救,为什么会放过我?他们的确绑架了我,可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们只是不想暴露他们的身份,才绑了我。”

吴呈长:“如果他们这么有良知,就不会牺牲无辜的生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他想要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在他眼里,没有法度,没有规则,只有他眼里的利益,他只用他的行为来判断对错。”

吴呈长想起那个女孩子,想到他不择手段为林语换心脏,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甚至让林语被迫接受那个心脏,一辈子怀着愧疚,他就无法原谅林文。

丁玲怔怔看着言辞犀利的吴呈长,想反驳又无法反驳。

太阳渐渐升高,带来了久违的暖意。

吴呈长跟周弯从医院出来,直接返回警局,昨天差一步抓到林文他们,一步晚步步晚。必须要在他们下一次行动之前抓住他们。

周弯开车,吴呈长坐在副驾驶。

周弯有话想说,看看外面,看看吴呈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呈长:“专心开车。”

周弯:“啊?……哦!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吴队!”

吴呈长:“想说什么?”

周弯假笑:“呵呵……也没什么,就是,呃……”

吴呈长目不斜视。

周弯深呼吸,下定决心说:“是关于林文的,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我曾经答应过林语姐不说。可是事情跟林文有关,林文是通缉犯,是我们要抓的人,我又觉得不应该隐瞒。”周弯小心看一眼吴呈长神色,继续说:“林语姐的身份特殊,我觉得还是要说,所以想告诉你。”

吴呈长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变化,声音亦很平静,问:“什么事?”

周弯:“就是那两段监控,几个月前林语姐拿着来找我,让我给她复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复原好了林语姐直接拿走了。事情过去我就忘记了,林语姐也说过,让我不要说出去。可前段时间丁玲被绑架的那段监控,加密手法和当初复原林语姐那两段视频,痕迹是一模一样的。对方用的加密手法是完全一样的。可根本没有这种巧合,就像人的笔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背后,是同一个人操作的。”

这些,吴呈长都知道,他已经不意外了。

周弯继续说道:“有过这样的前科,我很留意他们的操作痕迹,昨天你让我查你家楼下监控的时候,我发现操作痕迹也是一样的。这些,都和林文有关,也都和……林语姐有关。”

吴呈长静静听,没有任何要发表看法的意思。

周弯只好继续说,说出心里的推测:“前天我们看到的那段视频,是林语姐拿来修复的,这说明林语姐是知情的,可林语姐居然跟林文有联系,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而且于理不合,林语姐怎么会跟一个通缉犯有联系呢?直到刚刚……”

周弯欲言又止,直到刚刚丁玲让他出去,要和吴呈长单独说话的时候,他想明白了,或者是猜到了。

一个可能,不,应该是一个事实。摆在眼前,却被所有人忽略的一个事实。

吴呈长的拇指在手表上轻轻摩挲,在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有很多情绪,最多的是对林语隐瞒他的难过,剩下一个就是如果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会怎样?当周弯开口的时候,吴呈长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点也不惊讶。

吴呈长平静说:“刚刚怎么了?”

事已如此,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没有隐瞒的必要。周弯说:“我们是来找丁玲询问林文的事情的,直到刚刚她要我出去,要和你单独说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林语姐,林文,他们都姓林。而且他们长的很像。我们从来没把他们联系到一块去,所以尽管他们都姓林,也没有人往那方面想。一个是心狠手辣的贩毒犯,一个曾经是众人称赞的警察,不会有人把他们俩个联系到一块,可一旦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就会发现他们不仅都姓林,长相还有七八分相似。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呢?吴队,林语姐还有亲人,对不对?”

其实尽管吴呈长不点头,他也猜到了。有的时候不反驳就是一种承认。

丁玲窝在病床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默默出神发呆的时候,有人扣响了门。

丁玲:“……林语姐,你来了!”

林语手里提着饭盒,笑着走进来,说:“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丁玲摇头:“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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