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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一直守在床边,一步也没离开,吴呈长一直睡着,没有要醒的迹象。陆晙到的时候,看到林语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很担心的模样。

他敲了敲门,林语回头看到陆晙,很惊讶。

“陆晙?你怎么会在这?”

“中心医院一直请我来做讲座,加上上次的事……所以就过来了。我也听说呈长受伤了,所以干脆就来了,他怎么样?”

“你怎么会听说呈长受伤?”

“丁玲告诉我的,她被派到这边援警了。”

“援警?”

林语疑惑的看着陆晙。

“嗯。”陆晙点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她临时接到通知就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警局。”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吴呈长受了伤,丁玲被派过来援警……他们一定参与了一次很危险的大行动,吴呈长什么都没告诉她,她更什么都没发现。

这么多天吴呈长都没回来过,她应该早发现的……不至于他出事她都不知道。

林语的反应说明她什么也不知道,陆晙拍拍她的肩,安慰说:“没事了,你不要自责,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懂,不明白我之前有多忽略他,我甚至连他出这么危险的任务都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自私。”

“这不是你的错,你一点也不自私。换做别人是你,未必比你做的更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年,这段日子,不要再让你自己难过了。”

林语没有再说话,吴呈长还没有醒来。

她的自责、懊恼没有意义,除了让自己痛苦以外,帮不上吴呈长任何的忙,她能做的,是把自己忽略的都补回来。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陆晙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下午动手术的时间了,他还要提前去观察病人。陆晙正要开口,吴呈长慢慢醒了过来。

“呈长你醒了?”林语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吴呈长。

吴呈长睁开眼睛,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太能思考。

“呈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语,让我来。”

陆晙示意林语让开,他自己走到病床前,虽然没有工具,但基本的观察能力他还是有的。他把手放到吴呈长眼前,说:“跟着我的手看。”

然后来回的晃了一下,吴呈长的眼睛跟着来回晃了一下,陆晙又看了仪器上各项体征,说:“没事,慢慢恢复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不用太担心。”

吴呈长攥了攥拳,因为睡得太久又加上麻醉的药效,意识才慢慢回到身体里。林语担忧的面孔印入他的眼帘,他笑了笑。陆晙自觉地让开位置,林语走过来,将手放进了吴呈长摊开的手掌里。

“我没事,不要担心。”吴呈长轻轻说。

他醒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安慰她的话。林语点点头,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晙知道吴呈长刚从鬼门关回来,给林语带来的冲击肯定很大,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正要默默退出去,外面那个医生来了,就是之前给林语复查的医生。

“陆医生,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马上来。”陆晙这才起身往外走去,“我等下有个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等结束了再来看你们。呈长你需要多休息,必要的时候要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术后的恢复风险也很大。”陆晙交待。

吴呈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要再睡一会儿吗?我给你倒杯水……”林语说着要起来,被吴呈长拉住手没放。

“怎么穿成这样?”吴呈长问。

林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低头看了看,说:“听到你的消息急着过来,衣服就忘记换了,外套是周弯的,他送你过来的。”

吴呈长点点头,回忆起自己来医院的过程,却不大记得了,只记得那颗炸弹,爆炸在他跟前。

“对不起……”

“陆晙怎么会来?”

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林语垂眸,吴呈长看看自己被吊起来的腿,知道林语一定为此耿耿于怀。

“小语,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么忽略你,这段时间……我甚至不知道你要出这么危险的任务,如果你出事……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的。”

“是我没有告诉你,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有把握,只是没想到受了伤,怪我太大意了。”吴呈长语气轻松,仿佛被炸伤动脉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是被炸伤的,丁玲都被派过来援警了,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我应该想到的,你们一定有大行动……你差一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语,缉毒警哪一天不危险?你看看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受伤,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否则不会受伤,没有受伤一切不就都和平常一样?”

“呈长,你不要安慰我,受伤的是你……”

“我不应该让你这么担心,应该再提高一些警惕,可我不是好好的,现在安全的在你面前?”

“……”

“正好我当放假了,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平常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在几个月以前,他们的角色是反过来的。她拼命安慰他,他拼命掩饰自己,命运真的强大,强大的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向它低头。任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吴呈长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切都不必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医生进来了,吴呈长是他的病人,他算着时间病人差不多该醒了,来替吴呈长做检查,顺便带来了从吴呈长腿里取出来的那两颗钢珠。

医生姓邹,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他推了推眼镜,“年轻人身体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伤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但要注意休息,要忌口,海鲜、辛辣、刺激的东西统统不能吃。饮食要以清淡为主,伤到动脉不是小事,要好好恢复。”

“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谢谢医生。”林语说。

“没事,我们应该的,有什么事你们叫我,我还有其他病人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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