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嘴:“是！谁是你的对手！”
“谁可以让我半夜去买鸡汁豆脑，谁就是我的对手，而且我还输了。”输的甘之如饴，输了一生。
她笑，将豆脑端到他面前，“那这个就当做小小补偿吧。对待战俘我一向很仁慈的。”
他点头赞同，接过了豆脑，转了方向仍然对着她，舀了一勺送了她嘴边，“最好的补偿已经在我面前。”
她没有张嘴，而是想了一会儿，认真:“好像输的人是我。”
他谦虚:“你赢了，我是你的战利品。”
“你是我的战利品，我是你的补偿……纠结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啊……”
她喃喃，两个人相视而笑。时光静谧而美好。
两个人说说笑笑，已经快到三点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催促他赶紧休息。又想起了什么，对他说:“陆晙，他给我发信息了。”
吴呈长的动作一顿，问:“怎么了？这么晚他还不休息？”
她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值夜班吧，他听丁玲说我们回来了，怪我不去看他呢！”
吴呈长没应，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
她语气里有些骄傲:“陆晙，我的老同学啊！年纪轻轻就修到了双硕士，不仅是一流的手术主医师，还兼修法学、心理学……”
吴呈长默默地听她说，听到她语气里的赞美和连带着荣耀的心态。
她顿了一下，看着吴呈长的背影在灯光下格外的修长，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但是都没你好。”
“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的不高兴，当着我的面这么夸别的男人。”
“……他是别的男人，你不是。在我心里你最好。”
吴呈长仍没有回头，只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慢慢摩挲。
两个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那我们明天去看看他好不好？很久没见，难得回来……不过他很忙，周末估计也在医院……”她的语气轻松，微微带过。
多长时间了？两个人再没提过医院、药、身体之类的问题。
“好，然后我们就回家。”吴呈长说。
陆晙所在的医院在江城首屈一指的医院，一个人的独立办公室，随时使用的实验室。办公室远离医院就诊区，又有紧急通道可以通往就诊区，以便他出诊。
陆晙的办公室大开着，他正对着大门，背靠在桌上看资料，翻着资料的手指修长白皙。
他的衣服永远没有褶皱，熨帖的穿在身上，左脚随意地搭在右脚上，看上去像个模特。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写满生僻字的病历，而是温度刚好的咖啡，随时可以拍杂志大片的那种。除了身上的白大褂。
光洁的地板上倒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陆晙抬起了头，看见他们俩个人出现在门口。
三人相见，各自笑了。
陆晙放下资料，看着来人，嘴角含着笑不退。
她边往里走边说：“这不合逻辑啊，按照你的知识阅读量来说，眼睛应该是超负荷运转的，怎么还没有近视呢？”
陆晙双手环胸，“不要这么武断，并不是我的阅读知识量高就代表我一定要近视。”
“是吗？陆主任？”她笑。
陆晙知道他们是看见了门外的门牌，笑了笑不说话。继而对上吴呈长的视线，两个人互相伸了手又握成拳，碰了一下肩膀算打招呼。
“你这是要打算接替医院院长吗？”吴呈长问。
陆晙摇头：“那太不适合我了，我只是喜欢做手术，没事研究研究法学、心理学而已。”
“而已？你的法学水平已经是教授级别了吧？”
陆晙耸肩：“你说呢？”
她笑，对吴呈长说：“他的人生格言是活到老学到老！”
三人相视，又是很默契的笑了。
陆晙给他们倒了水，递给他们的时候分别接到了两个人投给自己的眼神。
他揣了心思坐好，笑着开口：“是不是我不说你们就不打算来看看我？不是丁玲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们太不够意思了！”
她和他，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谁都没做过小动作一样，对视了一眼笑了，谁也没打算说什么。
陆晙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看着他俩又说：“亏我还准备了份礼物给你们，你们这样，是不是太伤我的心了？”
他和她又对视一眼，吴呈长问：“什么礼物？”
“我们可是空手来的，没有回礼哦！”她笑着说。
陆晙往沙发里一靠，看向他们俩个：“你们觉得我的礼物能是什么？在医院，一个一流手术师加医生的面前。”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过几秒，陆晙又开口说：“我能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就是‘体检’，由我来体检，让你们感受一下最先进的科技，和我精湛的医术！”
“一般人没有这个待遇。”他补充，看一眼吴呈长，“你就没有，跟着别人去。”
吴呈长自然的向她望去，只见她笑着看着自己，眼睛里除了一些得意之外，什么也没有。
吴呈长放下杯子，“好。”
陆晙看了一眼手表，说：“你们下午还要回去吧？一会儿我们吃个饭，加上你们回去的时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她点头。
吴呈长被留在了办公室，陆晙带她来到了门诊部，穿过医生专用走廊，来到了中央CT室。
他已经预约过CT室，此刻正为他空着。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晙刷开了门，她才跟着走进去。
入眼的冰冷的仪器激起了她心里某些尘封的记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她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陆晙已经打开了CT机，回头看见她，不似刚才一直笑着的表情，而是拧了眉。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她站在门口，他站在CT机前。
陆晙将手插进口袋，想了想苦笑说：“他给我发信息了，在你之后......你猜对了，他的确找我了，找我找你。”
陆晙想起昨天收到的两条短信，每一条都言简意赅。
一条来自她：我需要见你，他如果找你，答应他。一条来自吴呈长：替林语做一次检查，她恶化了，联系她。
陆晙收到她信息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收到吴呈长的信息是夜里1点。
所以她会在凌晨夜里收到陆晙的信息，而在那之前，她已经联系过陆晙，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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