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在这里动手的，对吧？”
“所以我劝你老实点，万一待会不小心杀害了平民，你可就和我一样有罪了。”
游荡在斛墨四周的楚千秋，这时一边吸收对方的力量，一边嘲弄。
斛墨青筋暴起，明明就能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身边游荡，但是确实不好胡乱出击，害怕给熔铸城造成动静，自己身败名裂。
刚才自己的那一黑炎之拳，已经冲天，被百姓以及士兵们看见。
好在他刚才是朝天空轰出去的，而不是城中某个方向。
说真的，这携带他暴怒的一击，若是无人阻止，只怕能够在城内制造一起大爆炸，造成上千普通百姓的死亡。
那可是上千人啊，萧家也才几百人。
而自己一旦失手，那罪过可就比面前的楚千秋还要严重，他岂不是真成了罪人，而且是罪上加罪。
那小子说的没错，没想到他能够这么快抓住自己的命脉。
说实话，他在帝国中的地位确实比较低，要是招惹了更上层的人，他的人生也到此为止了。
这样，他和自己侍奉之主的梦想，也将彻底破碎。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支持着他。
“你小子...”
斛墨愤怒的看向四周，只能发出最无力的嘶吼。
他不甘心，自己竟就这么被一个金丹境的小子戏耍，但又无可奈何。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话，那就来城外跟我对决吧。”
“我给你这个机会。”
“毕竟我也不想伤害这座城中的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
虚无中的楚千秋，朝着城外的高空快速飞去，留给了斛墨一个追踪的讯号。
斛墨马上跟上，不知对方竟然敢提出这个要求，自然同意。
“你这是自掘坟墓。”
“难道你这种杀人犯，还会在乎这座城市中百姓吗？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好人？”
“呵呵，你未免也太偏执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坏人。”
“我杀人，当然不会祸及无辜，但你觉得萧家那些人是无辜的吗？他们的命运，就是和他们家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像萧炎这种人，当初仗着他父亲，不知道欺压了城里多少百姓，他的族人也是如此。”
“弱势者永远无法发声，强权之下皆是压迫。”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真正无辜即无罪的，即便是普通百姓，他们屠宰的牲口，亦是对后者一种活着的不公平，而谁又会对一只牛羊申冤？”
“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像你这种偏执于绝对正义的人，在这个世界确实不多见。我所信奉的，是世间一道极致的灰，非黑非白。”
两人在空中交谈，快速离去。
斛墨被对方的这几句话说沉默了，想到确实如此。
世界的公平，只能维持在一个灰色地带，无法做到绝对公正。
想起他昨日中午吃的那些大鱼大肉，那都是东边海域存活了数十年的极品。
这些生物要是再活久一些，或许就可以具备灵性，开始修行。
而他把这些生命吃了，不也是一种形式上的罪恶吗？
难道那些鱼，生下来就是给他吃的？
若要深究，其实那从他出生到世界的那一刻起，他便是有罪的。
所以，绝对的正义和公平，在世界并不存在。
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根本法则。
楚千秋跟萧家的关系，或许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写照。
而他斛墨，之所以能用“法”去制衡楚千秋的行为，宣判他有罪，仅仅只是因为他代表着更强大的力量，更大的权威。
而帝国本身，其实也在弱肉强食，强行征兵，发配战场，厮杀敌国士兵。
上了战场的士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也不受帝国政策保护。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死去之人的公平，如今又有谁去保证呢。
...
柳江南见二人离去，也是赶快跟上。
柳若烟还在父亲身边，担心楚千秋的安危。
柳江南表示，目前楚千秋还在选定位置，双方尚未正式动起手来。
其实，从这段斛墨的交谈当中，柳若烟发现了一个很细微的问题。
那就是，这斛墨即便如今陷入极大的劣势，他依旧没有叫帮手过来。
似乎调查楚千秋这件案件的负责人，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人。
他身后，难道不是依靠整座日升帝国的皇室吗，为何找不到一位帮忙之人，就这么对抗在场所有人，即便陷入劣势也是如此。
如果这是他的高傲，但他的实力，似乎已经有些不允许了。
...
一行人很快飞出了熔铸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漠。
在这里，楚千秋现出了自己的身形，抬首望向天上的斛墨。
他冷笑，倒要看看，这个伸张正义的家伙，如今是否可以打倒“邪恶”。
而听了楚千秋的话语，略作思索的斛墨，此时浑身被黑火燃烧，见目标现身，又加上周围再无百姓，灵力终于暴走，爆发出了最强一击。
“死！”
他一声嘶吼，浑身黑炎变化成堪称遮天的拳头，像是要宣泄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烦躁，黑炎从天镇压。
周围，还在赶到的柳若烟等人，已经察觉出了这等强大杀气，知道斛墨是动了真格了。
这一招要是硬抗，金丹境巅峰的强者都是必死。
而楚千秋竟然露出身形，他莫非是疯了，在场所有人都是不解。
“啧，你这招有些犹豫啊。”
楚千秋面对从天而降的炎拳，拔出自己的赤练龙剑，眸光锐利。
他将无焰天火附着在小红的剑身上，斩出一道剑气。
小红也觉醒了自己的能量，让整个身体嗡鸣不停，释放真正龙威。
很快，一道携带龙威和天火的剑气斩出，轻松的将那遮天蔽日的黑炎一分为二。
天上的斛墨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已经被剑气锁定，知道自己无法躲避。
他的黑炎之拳在空中，被那道剑气轻松化解，一分为二的火焰，甚至现在正在被对方吸收，如今对方沐浴着他最强的一击，竟在不断成长着。
而他自己，现在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一个金丹境弱者的致命一击，他此前从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天空化作一朵莲花绽放。
剑气在苍穹爆炸，随之坠落下来的，还有一个人的身体。
斛墨被这道剑气所伤，已经迅速落下。
一声响动，烟雾之中，斛墨毫无防备的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