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老汉说话,一旁的年轻小娃就先开口了:“有,刚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闻言县长松了一口气:“多谢!”
道了谢,马队又奔腾起来,一路追赶而去!按律法,那个县出了烈士,在回乡的时候,县长是要亲临烈士家里,帮助处理烈士身后事宜,并在当地登记造册,以后的烈士遗孤就在县里领取相关的福利!
“县长,咱们刚刚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那边应该不会怪罪的!不必如此着急赶路!”
县长摇摇头:“不可轻视,迎接烈士,这是皇上亲自交代的任务。咱们县里,出了第一个烈士,如果这事都没做好,那皇上如何还能信任咱们!”
县长黄德州,年前恩科的举人,后面学了新政后,就被派到三泉县当了县长。能力平平,不过倒是听话。上面有什么政策,来了什么制度,他都不折不扣的执行。用他的话来说:自己没能力不怕,只要跟着皇上的步伐走,总归不会错到那里去!哪怕是将来官场动荡,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柄!
“县长,这次护送烈士的车队也是怪。听闻隔壁县有烈士回乡,人家都是先去县里,然后再由县派人一同护送回乡,这家伙倒好,不进县,直接就往人家家里跑!弄得咱们措手不及!”
黄德州摆摆手:“不要多说,先跟上去再说!左右不过赶点路,无碍事!”
不过片刻,马队就追上了前面的车队。护送的队伍里,两个军卒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一群身着官袍的人,也就不再理会!
黄德州打马往前与车驾并排而行,朝驾车的人拱手喊到:“这位将军,可是护送烈士遗骸回归故里?”
胡子拉碴的武铁架着马车,抬头望了一眼,轻轻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言语!
黄德州再次拱手:“可是去前方的小王庄?”
武铁扭头朝一旁的参谋看了一眼,参谋会意:“军长,没错的!这一趟就是护送。小王庄烈士王二娃!”
闻言,武铁才向黄德州肯定的点点头!
黄德州刚刚好像听到,骑马的叫那个驾车的军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军长!现在的军长绝对是封疆大吏的存在。特别是他们这些穿绿衣服的卫队,权力大的不得了!一军之长跑来驾马车,这拉的人比军长还大?
“将军,可容下官先去庄子里通知一声,让百姓前来迎接?”
武铁点点头:“去吧,在庄子口迎接就行!不必走的太远!”
黄德州嘞停马匹,等着后面的县官员跟上来。
“武装部长,你带着随从先进小王庄通知一下,就说有烈士回乡,让乡亲们迎接!”
“是,下官这就去!”
武装部长带着三人,快马加鞭的往小王庄赶去,一进庄子,就骑着马到处大喊:“小王庄的人听着,有庄里的烈士回乡,百姓去庄子口迎接!”
原本安安静静的村子,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有人探出头来观望。
“村正何在!”
“村长家在东边,门口有一棵大樟树!”
“其他人都准备一下,去村口迎接烈士,如有未到者。依律罚十鞭,金五十!”
“小刘,你去通知村长,让他抓紧时间组织一下!车队马上就要到庄子口了!”
“是!”
村长王陶是个六十左右的老者,一把花白的胡须,还缺了一半。看起来有些怪异。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跟别的村子打仗,让人削了半个下巴,现在肉长出来,胡子就没长了!接到烈士回家的消息,也是一个激灵跑出来。
“官爷,有没有说是谁家的孩子?”
通知的人也不知道烈士的名字,只能摇摇头:“不知道,上面没说,不过你们庄子里当兵的多不多啊!总归就是那几户人,他们是穿绿色的军装的!”
王老头一听是穿绿衣服的,就松了一口气,他家也有一个孩子在军队,不过是陆军的,穿绿衣服的那就是卫队的兵,不是自家的孩子!
“知道了,卫队的孩子咱们庄子就两个,一个是吴妹子家的二娃,一个是王栓子家的大娃!老汉这就去通知他们!”
“妱弟你去通知你王叔,快去,就说就说,,,算了,就说有烈士回来了,可能是你王大哥,让他们准备准备!”
“爹,我怎么说啊,王叔知道不得伤心死!你让娘去呗!”
“快去,你娘去田里看庄稼了,还没回来!耽误了时间,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王老汉吼着闺女,自己就朝村西头跑,差点把鞋都跑掉了。
“啪啪啪,啪啪啪!”
“吴妹子,吴妹子在家吗!”
吱哇,残破的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十八左右的小妇人探出脑袋!
“王叔,你怎么来了!”
王老汉喘了两口气:“二娃媳妇啊,你娘呢!在家吗!”
小妇人点点头:“王叔,在家呢!有事您进来说!”
“谁呀,慧芳!”
“娘,村长王叔来找您!”
“快让你王叔进来说话!”
王老头摆摆手:“吴妹子,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
说到这里,王老头有些语塞,不知道后面的话怎么说出口了!
“通知啥,你说,是不是要交税了。这粮食不是还没收吗!”
说着话一个大娘拿着一根竹棒,左右捎着朝院门走来!
王老头叹口气:“吴妹子,我说了,你别急哈!刚刚县里来人了,说是有烈士回乡了,让我通,,。”
话还没说完,就啪嗒一声,竹棒瞬间掉地,大娘伸着双手,摸索着朝院门扑过来!
“王家大哥,咋说的,呜呜呜,咋说的,是二娃嘛?”
王老汉往前两步扶着大娘的胳膊:“不急,吴妹子,咱不急!没说是谁!可能是二娃,也可能是王栓子家的大娃!上面没说名字!就说快到村口了!”
“呜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娃,让他不去当兵,让他不去,他就是不听,这要是有个好歹,我这瞎婆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