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管家的讥讽和蔑视,阮烟攥紧手里抹布。
羞耻心这种东西,重活一世,她已经没有了。
欲要对白管家反唇相讥,身边严婳立马将阮烟手里抹布夺过。
她生怕白管家训斥自己女儿,对阮烟小心翼翼说:“你出去玩,妈妈一个人打扫就行,这里用不着你。”
阮烟拧了拧眉心,看着为自己忍气吞声的母亲,愈发难受。
她恨自己的病,也恨自己就算重生,对很多事情依旧无能为力。
阮烟看向白管家,“这里这么大,你让我妈一个人打扫?你怎么不来帮忙?”
白管家闻言,昂首挺胸,一脸正气,“我是管家,管你们这些下人的,所以不需要打扫卫生。”
白管家特意强调了“你们这些下人”这几个字。
为的就是让阮烟认清形势。
阮烟冷言冷语,“是吗?那请问你管什么了?昨天你让我妈在后院浇了那么久的花,今天又让她打扫这么大的主楼,你还挺会分工的!”
白管家见阮烟压根不把她放眼里,气的脸红脖子粗,“这本就是你妈应尽的职责。”
阮烟走到白管家面前,怒气值飙升到顶点,“简家有园丁,浇花施肥是我妈应尽的职责?简家有几个保姆,你让我妈一个人打扫主楼,这也是应该的?还是你觉得,因为我妈是新来的,所以就可以随意使唤?”
“大家都是人,同为主人做事,谁也不比谁高贵,少在这里颐指气使!”
“话我说完了,你要么安排一个人给我妈打扫卫生,要么你帮她一起,否则别干涉我帮我妈做事!”
白管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反驳阮烟,却发现自己该死的反驳不了,这丫头说话一套一套的,把她脑袋兜晕了。
白管家正要说让她帮她妈打扫,就在这时候,二楼传来一道啪啪啪的鼓掌声。
简迟樾身穿宽松的浅灰色睡衣,手肘撑在走廊栏杆扶手上,右手托腮,可能是刚睡醒,他那张妖孽的脸庞惺忪味十足,但眼尾处的玩味却藏匿不住。
“这读书人可就是不一样,你还挺能言善道,不如教教我啊?”
嗓音清澈,带着刚睡醒的一点鼻音,尾音调子微扬缱绻,似钩子,容易撩拨人。
阮烟抬头,对上一双如沼泽般吸附人进去的双眼,心脏刹那间揪在一起,身体也不自控的僵硬。
她幻想过再见简迟樾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是在这么尴尬的场景下。
严婳见情势不对,走到阮烟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
她知道站在二楼的是简家的小少爷,在赣城横着走,作威作福也没人敢管,“简少爷……我,我女儿还小,说话没分寸,您见谅。”
说实话,严婳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平时低眉顺眼,胆怯懦弱的……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
简迟樾好整以暇地勾唇笑了声,正要继续说点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商临出了声。
“她说的也没错。”
商临盯着简迟樾,声线磁性低沉,淡然处之,“你们管家,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简迟樾惊讶商临竟会管闲事,眯眯眼,视线在阮烟身上游离了会儿。
饶是见惯美女,简迟樾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有一种羸弱病态的美,第一眼看,很干净,第二眼看,惊艳的让人心痒痒。
昨天晚上他看到的背影,应该也是这个女孩子的。
没想到正脸更他妈吸引人。
简迟樾挑眉,将视线从阮烟身上收回,对白管家说:“既然商爷都发话了,那要不辛苦一下白管家,一个人打扫了这里的主楼吧。”
一个人?
白管家膛目结舌,指了指严婳方向,“她呢?她只打扫了一楼,不用接着打扫吗?”
她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地方,那不得累死才怪!
简迟樾继续托腮,“她不是已经把一楼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吗?剩下的就你来吧,对了,我电脑房里面的设备,都非常昂贵,请你小心些,要是摔了或者磕坏,您可赔不起。”
白管家:“……”
她她她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早知道就不跟阮烟争执了,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管家哽咽,不敢违抗简迟樾的命令,只能点头说好。
阮烟皱了皱眉,倒不是她自恋,这会儿她感觉商临和简迟樾的目光全停在自己身上,穿透力极强,好像准备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反正这里不需要她母亲打扫了,撤就是了。
阮烟看向离她很近的商临。
道了声谢。
然后就拉着严婳准备离开。
“喂喂喂!”
简迟樾吊儿郎当地声音在阮烟身后响起,“老子也帮了你,你他妈啥意思?敢情就谢商临一个人是吧?我被怪兽吃了?你看不见?”
简迟樾脏话是说来就来,让人生理和心理都不适。
知道他的性格,嘴巴是毒,但没有恶意,阮烟闭了闭眼,身体颤抖,正要转过身道谢,头顶传来如清风般温润的声音:
“她是我同学,性格腼腆内向,不怎么敢跟陌生人搭话,简迟樾,你收敛一点。”
商临语调不疾不徐,却透露着几分警告。
简迟樾神态添置了几分戏谑,旋即勾唇,“行,看你面子,放过她。”
同学?
屁。
商临性格有多冷淡,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简迟樾跟他也接触了挺长一段时间,清楚他做人做事都有所保留,看上去跟你关系好,其实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可能上一秒对你笑嘻嘻,下一秒捅你一刀都不讲道理。
这样的人,会帮助一个“同学”?简迟樾可不信。
所以等阮烟和严婳都离开主楼后,简迟樾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就漫不经心地从楼上下来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头看向还站着的商临,“商爷,过来坐啊~”
商临眸色略沉,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他对面坐下。
简迟樾翘起长腿,搭在前面茶几上,深邃的桃花眼不怀好意,勾唇说:“我怎么觉着,你对那个小同学挺不一般啊。”
“不会是喜欢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