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是没办法缩得那么小了。”钟珍盯着黑墙上那个细针似的小孔,皱着眉发愁。
即使能缩得那么小也不可能真这么糊里糊涂地冲出去。
不过有这么个孔就可以说明,她有可能出得去。既然人家可以钻出一个孔来,她也可以将此墙打出个洞来。
等某次大量阴魂被投放进来之后的第十天,她觉得试试在此墙上钻个洞出来。
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这堵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墙,显然不是阴土,竟然是实质的修仙界材料。即使她催动全身的灵气,也抠不掉半点碎屑。
“真是难为外面的人能将这面墙钻出如此精致的小孔啊!”钟珍感叹非常,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将眼睛凑过去看了看了看,却是什么都瞧不见,灰蒙蒙地苍茫一片。
小孔外应该不是苍穹剑宗那个被阵法包围的禁地,她心想,如果连号称正义代表的苍穹剑宗也搞这种养魔的事,修仙界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可是,苍穹剑宗有元悟和冰清仙子这样的恶修士啊!”钟珍念头转了转,又想到此节。
不过此派还有慕青松袁志齐炎等人,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就算能将这堵高墙抠出个大隆隆,她也不会如此早就出去外面。
这个破烂空间里,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
慕青松的恩德,必须要报答。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钟珍嘿嘿笑了笑,面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飞快地拍着翅膀跑到河岸边的土地上。
修习土行之力,对于阴土的控制极强,能快速钻进地下,也能将阴土炼制成一根细细的针。
她收集了一些阴土,塞进孔中,一点点往外推。
等感觉差不多了,钟珍便催发魔气施展凝土诀催发,将塞进去的阴土炼制得结结实实,与那黑土墙挨得紧紧的。
这水磨功夫,足足花了她差不多十天的功夫。阴土与四周的墙壁被彻底炼制到一起,将小孔给堵得结结实实。
她想看看这个小孔被堵住,阴魂到底还能不能进来。
钟珍简直好奇极了,不过此时倒是需要点耐心,得慢慢等待,看看对面有什么动静。
如果这道大墙很快被人扎成筛子,钟珍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钻到地下去。
开什么玩笑,她无论用什么兵器,全身的灵气灌注进去,也无法撼动一丝一毫。能够将这道墙捅个窟窿的人,肯定修为惊人。
在河岸上足足等了两个多月,钟珍便再没瞧见任何一个阴魂进入。
“想必外面的人钻个孔也不容易吧!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对不起啦”。她心中愉快之极。
这实在是苦中作乐,人家虽然没法子丢阴魂进来,不过她也出不去啊!
然而,钟珍许久没有这种愉悦感了。在圣女城显了一些威风,马上被弄瞎了眼睛,好不容易升阶到七阶,立刻就被元悟给打回原形。
到如今都觉得身子骨还在隐隐作痛,简直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如初。
作为一个理当是高手的修仙者,却每每苦哈哈地求生,这滋味恐怕也只有她不断在深切地体会。细细想来,真是让人泪如雨下。
不过钟珍却不打算去体会或者是细细想来。
有的事,绝对不能去想,不然就是给自己添麻烦。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哪里有那个闲工夫自伤身世。
接下来的活儿却没那么容易。
从前在沼泽地,宁国那边挖了一条大地道,当时钟珍本来以为他们打算将灵晶矿给淹了。不过独孤破城马上给了当头棒喝,这种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哪里来那么多水,大型珍宝袋也装不了那么许多。
眼下她要做的事,却是要将这条不知道有多宽的河给填了。
河水很怪异,不知道是不是被岸上的红花所影响,元神被丢进这条河中,很快就迷失了本性,发了疯地吞噬那些阴魂。不管河里面是什么水,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祸水!
光是往河中丢泥巴将河给填了,显然是个很笨的办法。钟珍也没打算那么做,她做的事,是将河中的水全部疏导到地下各处。
这一大片黑土地到处都是裂缝,干裂得比暗墓门的荒原不知道惨烈多少倍,因此她猜想地下水源肯定有限得很。
除此之外,在空间的中间地带,那些总有从地底不断伸出的蔓藤,一直让她觉得非常不安。想来想去,还不如用这个笨法子,说不定能将地下那些玩意给淹死也不一定。
这个棺材似的空间,必须得彻底毁掉,但是能使用的方法还真是不多。
避开了蔓藤触手出没的地带,钟珍也不晓得自己挖了多少条水道。好在有地下魔气补充,催动几个大型的阴宝,她所挖的壕沟,比当年在沼泽地的那个不但要大,而且更长。
地下已经成了个蜘蛛网,而河水一点点从壕沟中流走。
时间虽然是一天天在渡过,但是基于此工程非常之浩大,钟珍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每年红花结果的时候,就是丰收的日子。
这些古怪的花十分蹊跷,钟珍不打算留着。反正只要将果实全部采集了,没有种子掉落到土中,便不会有新的花长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如风卷残云一般,钟珍拿着剑,横扫过去就是一大片,全部丢进珍宝袋中。
真是亏得她的珍宝多得要命,有的是从前自己带来的,但是大多数还是那些散掉的魂魄落到小空间里,被杏花和小鬼给收集了起来。
不过数量实在太多,珍宝袋几乎多装满了,接下来的那些便干脆碾成粉末。
隔年看看有无新长出的花来,然后再如法炮制。
真是一心数用,一边杀死绝的无面魔,一边采集果实,一边还挖地道引走河水。
幽蓝得发黑的天空永远一成不变,分不清白天黑夜,但是因为每年都有果实成熟,小鬼算了算,大伙儿在这个破地方已经足足扫荡了十几年了。
这种日子哪里是人过的,亏得钟珍要么在吸收魔气修炼元神,要么在忙忙碌碌挖地道,不然实在难以忍受。
可是当真的到了那一天,河水全部被引走,岸边光秃秃的一朵花都没有了,钟珍却不晓得为何,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她突然想起来一种病,据说叫做“天生劳碌病”。
某些儿孙很出息的老农人,本来晚年可以享福,天天有人端茶送水的伺候,却是万分地不习惯,坐下来就觉得骨头发痒。非得一大早爬起床去农田里干活,才觉得舒坦。
钟珍这时候就有这样的错觉,她忽然发现没事做了,竟然觉得空落落的,恨不得再多出一条河来,让她慢慢继续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