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决斗高台大概有几丈远的地方,修建了一排排由低到高的石阶,环绕着整个决斗台。这些石阶不是用来走人的,而是给大家方便坐着观战。
石阶可以坐很多人,中间还有数条走廊,方便大家行走,也方便边城管理堂的小修士们挑着担子,一路吆喝着提供茶水与餐点。
如此具备平民气息的台子和座位,让钟珍想起从前在云芝县看过的杂耍。中间有人牵着猴子走来走去,敲锣打鼓,旁边的人都站着喝彩,非常富有乡土气息。
修仙人弄些像样的盖房子的材料轻而易举,明明可以弄得更加富丽堂皇,然而此地就是那么的简陋。头顶没瓦遮盖,大家全体坐在石头台阶上,连张软坐垫子都欠奉。
这并不影响收取一枚灵石的门票,也不影响大家下注赌输赢。
钟珍坐在远处一个店铺的屋顶上,与她坐在一起的还有不下二三十个免费看打斗的人。旁边所有的屋顶都是如此,坐满了人,个个津津有味地瞧着。
这样的距离,炼气修士的目力都可看得清清楚楚,不过绝大多数的边城修士们还是宁可花灵石坐到前方去看,图的就是那份热闹。
底下的店铺也不管屋顶被人占据,反正坐几十个人也不会塌,结实的很。万一等下人家看完了决斗,说不定有人会不好意思下来看看他家的货物。
这些小事,各家店铺老板一点都不介意。
钟珍早已经向旁边的人询问过决斗的各种规矩,虽然一身邪修的打扮,连脸都蒙在黑巾之下,旁边的几个人却是热情得很。你一句,我一句,将规矩细节很详细的说明。
仿佛越是简陋原始,就越能激起大家心中的野性。
严格限制了决斗者所能使用的法宝符咒,打斗并不会显得枯燥,反而更加的激烈。无法使用补充灵气的丹药,就意味着胡乱催动法宝之后没将对方干掉。就有可能被打败。
符咒得留到最关键的时候用。最好也不要使用超过自身修为太多的灵器,反而是结实又耐用的普通法器最合大家的心意。法衣也是属于法宝,可以选择当成其中一样法宝。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另外选择一样防御器具为佳。
谨慎和速度,还有对敌的经验相当的重要,决定最后鹿死谁手的,却是看谁身体结实。
你来一招。我用防御法宝挡住。换我来一招,你用防御法宝挡着。这种打斗方式显然很无聊。所以前半段的决斗激不起观众们的热情。
幸好台上的修士已经拼完了灵气,接下来几乎是肉搏,在观众高亢的呼喊之中,眼见血溅得满台子都是。骨头也打断了,武器都砍卷了。
第一场很快结束,是两个炼气修士。输的那一方最后不得不磕了几个头了解恩怨。
如果签下生死状。那么打死不论。倘若临到头来要后悔也使得,可以跪地求饶。这就要看赢家的心情如何。倘若心情还算愉快的话,便可以留下输家的一条命。
不过大部分决斗之人,并未签下这种有可能出现必死局面的条约,只要一方无力再战,便有裁决者宣布胜者。
按照决斗之前签下的财物抵押,胜利者自然可以得不少彩头,由输的那一方付出。
后面轮番上场的修为要高一些,招式也精彩不少。
钟珍看来看去,虽然地上撒了很多血,连决斗者的骨头都瞧见了,却没什么热血沸腾的感觉。
主要是修士们打斗一点都不好看,都是远远地用灵气攻击,灵气用光了就不得不近战。近战也不成样子,花俏多余的招式,狼狈的闪避,仿佛除了用手里的防御器具去挡住攻击,便不晓得其他的打斗技巧了。
况且除了少数是以命相拼,大部分的决斗其实很儿戏,为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此打起来没那么狠,各自小心翼翼地拼灵气。发现自己的灵气用完了,对方还剩下不少,就赶紧认输。
她很是纳闷,来之前仿佛听一个路过的修士说起,边城的修士都很野蛮。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其他那些不野蛮的修士岂不是都是绣花的大小姐了。
钟珍甚至觉得这些修士们就好像是炼坏了的兵器,似乎需要让陈前辈回炉重新炼制一番才行。
看了差不多十来场,她颇觉得这座高台最大的作用倒不是用来解决纠纷的,而是让边城的人前来看戏图个热闹。
她看了看旁边的慕青松,他正百无聊赖地望天,顿时笑了。
略微套了套话,慕青松便解答了钟珍心中的疑问,绝大多数修仙者都依赖法宝阵法与符咒,懂得近战者极少。倘若没穿防御里强的法衣,企图近战攻击,还没是没等靠近对方,已经被法宝给轰得一身血了。
钟珍看了看慕青松身上的普通凡人长衫,心想他要么身子骨很结实,连法衣都不穿。要么就是手里有极品的宝贝,不等人家发大招,首先就将对方给弄死了。
住在一家相对便宜的客栈,钟珍休息了两天,恢复由传送阵所带来的眩晕,顺便偷偷卖了一些此地极其难得的灵果,她便决定启程去往鬼见渊。
偷盗是一门学问,和骗人一样。
如果一个园子里有几百株灵果树,从每一株树上摘下三五枚,很难被发现。灵草也是如此,都是隔个几十株,便采上一株,还很贴心地将挖过的地给抹平整了。那么一大片灵草园,少了几千株,一点都看不出来。
再说她见萧不凡只是随手采集了去炼丹,根本没有数过数字。
除了灵草灵果,钟珍顺手也偷些灵泉水,萧不凡每次进空间,都要在里面泡澡。她灌了满满两个储水葫芦的灵泉,然后又从瀑布那边取了些普通水倒进灵泉里面充数。
至于要不要倒上小半葫芦水泡个澡,钟珍却是很犹豫,她可不大习惯泡在人家剩下来的洗澡水里。
这些洗澡水暂时还没卖,她担心灵果容易坏,脱手得稍微多一点。
即使豪言壮语要将萧不凡的空间偷空,但是事到临头钟珍却还是小家子气了。
她从小便是这个习惯,偷东西总是偷得不算特别的心安理得,因此去人家富户家摸库房,都是小偷小摸,弄些不起眼的。
一来方便销赃,二来觉得不算是做坏事,乃是劫富济贫。接济的当然是她这个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