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钟珍还想找个机会及早离开上京,不想暗墓门的黄掌门传信,门派有难。
她看了看传信,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糊弄一下应该很好解决。杏花老祖的秘籍现世,原本那些将暗墓门渐渐遗忘的修行者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少人心想李怀虚当初抢劫了多少门派,自己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肯定还有什么宝贝或者大笔灵晶,不约而同地跑去暗墓门挖土翻地,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宝藏还未被发现。
她将此事向韦尚汇报了一声,要他转告老皇帝,暗墓门的事,必须得管管。声称杏花老祖的藏宝珠提起过要照料此门派,况且她原本最初就是暗墓门的弟子,不需要另外找借口。
老皇帝会不会放她离开呢?钟珍心里很是忐忑,不过八成的可能是会让她走的,还没到翻脸的时候呢!
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开上京,钟珍心中激动不已,她还以为得等上个一年半载,甚至好几年都有可能。
将包袱行李都收拾了,能带的都带全了,钟珍半夜偷偷去了独孤破城的府邸,寻了角落,一路使用吸声石,挖地洞而去。
独孤破城这里,除了他的卧房,四处应当有监听之人,她万分小心,仔细聆听四周动静。
之前已经传过信了,两人在卧房的地下几十丈深的地方碰面。
面对离别,钟珍突然觉得心中好生不舍。
“大叔,我要走了。”
独孤破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听说了,你要去暗墓门对不对?早去早回的这种话我就不说了,你肯定没可能那么早回来。说不定以后还得被老头子用什么奇怪的方法给抓回来。”
“我真的要走了,不回来了。”钟珍加重了语气说道。
独孤破城惊异地说道,“你打算躲个两百年等老头子死了再出现?”
钟珍摸着手里的血狐披风,这个季节穿这么暖和的衣裳可真稀奇,不过她只是想看看罢了,并不打算这会儿穿上。
“大叔你好生保重自己,别总那么傻拿命去拼。能逃就逃。能混过去就混过去。记得要好好活着。”
独孤破城听她的话中之意,仿佛真要永世再也不会回来似的,震惊不已。
“我当然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除非真得拼命,不然谁愿意身上挨一剑捅对方一枪。但是,你是怎么回事。打算去哪里?”
“不告诉你,反正你也猜不着。”钟珍轻轻笑了笑。心中极其不舍,看了看血狐披风,继续说道:“大叔,替我向那个猪头道别。虽然他对不起我一次,可是毕竟对我有恩,且并不是要真的杀人夺宝。嘲笑讥讽了他那么多次。还从他手里捞了不少好东西,也没见他动怒。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朱子陵那里,有空我会说一声的,可是你。。。”
“不用问啦,这个给你。”钟珍打断独孤破城的话头,顺手将一个寒玉盒塞到他的手里,咬了咬牙,直接开始往地道外走去。
独孤破城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放着三枚紫色的灵果。闻着味道竟然是长生果。他茫然地愣在当场,忽然猛地飞速冲过去,一把拉住钟珍的手说道:“你。。。你别走好不好?”
“咦,你什么似乎变得婆婆妈妈了?我有一定要走的原因,过些日子你家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嘻嘻。他这人太坏了,可是我又打不过他,只好心有不忿阴了他一把。至于会不会上当,还得看他有多贪心。”
“那我与你一起走吧,在上京呆着修炼的速度极其之慢。”独孤破城想了想说道。
独孤破城的手抓得很紧,让她想起老皇帝铁钳子似的爪子,这父子俩人的手劲都这么大么?
钟珍将另外一只手放在独孤破城的手背上,轻轻反握住,很温暖的手,让人真是不舍得。
“往后你想离开便想法子走吧,反正你又不想做什么皇帝。不过我却不能与你一起走哦,两个人的目标实在太大了。再说了。。。嗯,还是各人走各人的路比较好,你与我要去的地方不一样。”
独孤破城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知为何心中难过之极,大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一下子竟然面临生死离别似的,仿佛一生一世再也见不到了。
他不喜欢这样太过复杂的情绪,男人就得拿得起放得下,朋友要远行,应当是递过去一壶酒,畅饮一番,然后互道珍重。
便是以后再想起,也是会心一笑,盼望那人活得痛痛快快。但是此刻他却不欲钟珍离开,真如她所说的,好生婆婆妈妈。
钟珍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握得紧紧的手指,“喂,手都给你捏断了,和你家老头子一样霸道。”
独孤破城猛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都要走了,我捏一下又怎样。炼魂期的修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捏断。哼。。。我不但要捏断你的手,人也干脆折断成两半才好。”
他说罢一把将钟珍拉入怀中,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样,紧紧抱住,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空空洞洞地。
钟珍无语之极,早知道偷偷跑掉算了,道个别弄得这么麻烦,骨头都快勒断了。
“快放手,你不会真的想要我留下做你媳妇吧!”
独孤破城闷声闷气地说道:“怎么可能,你与明珠一样都是妹妹,我是不放心你。”
“我与独孤明珠不一样,比她厉害得多,会照顾自己,你想太多了。”
闻言独孤破城心中似乎也找到放手的理由了,“也是,你比我本事还大,我就拿老头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却总能将他搞得不上不下。”
“就是,我本事大得很。那三枚长生果你留着,万一受伤太重,比一般的疗伤丹好用多了。这东西不容易弄,别一次吃光了,吃半枚就差不多了。”
独孤破城望着钟珍顺着地洞往外跑的背影,很快就看不见了,突然觉得这一生似乎再也看不到她似的,心中极其惆怅。
他猛力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要将这离愁别绪给抛开,跺了跺脚转身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