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冲出御书房,徐辉祖和双喜两人连忙追出去。
正好前来汇报的马恩思看到皇帝快步冲来,还以为宫内处理什么事情。
他连忙抽出绣春刀护住朱允炆,却看到徐辉祖和双喜两人也跑过来。
“马指挥使,快跟上护卫陛下!”
朱允炆此刻扭头看了一眼马恩思。
“恩思,不要给朕带仪仗,带上五十侍卫亲军和五十护国卫即可。”
马恩思接令连忙招呼周围愣神的侍卫亲军。
等到众人走出皇宫,马恩思对着心腹说道:“速速去调一个总旗的人跟上我!”
一旁的朱允炆准备翻身上马,却被徐辉祖和双喜一起拉住。
“陛下,如此有失天家气度,还请陛下稍待,我等为陛下准备车驾。”
马恩思此刻也连忙拱手说道:“陛下,魏国公和双喜公公言之有理。”
朱允炆点点头说道:“快些,朕等不及要去查看那些多穗禾了。”
“这可关系着我大明的国本,朕耽搁不起。”
趁着给朱允炆准备车驾的功夫,双喜跑到内阁告知众人朱允炆要前往常州府的消息。
解缙等人先是大惊失色,得知是为了瑞禾后脸色更加难看。
坏了,有奸贼蛊惑陛下搞进献祥瑞之风了。
解缙当即看向朱植等人说道:“诸位留在内阁坐镇,我随陛下去斩杀奸佞!”
言毕,解缙放下公文便也冲了出去。
方孝儒刚刚伸手阻拦,解缙便已经跑远。
他只能看向其他阁员说道:“诸位,我等便留下坐镇内阁吧!”
众人都没有多言,继续伏案处理公文。
很快,解缙便跪在朱允炆面前拱手劝诫。
“陛下,休要被奸佞蛊惑,这献祥瑞之风一旦起来,便会搅扰天下百姓不得安宁!”
“宋时花石纲导致的东南民变,便是前车之鉴!”
朱允炆一把抓起解缙,指了指双喜驶来的马车。
“车上说话!”
解缙先是一愣,和天子同车?
这是古之贤臣才有的待遇,陛下这是把自己视为古之贤臣,今之肱骨了!
朱允炆没有注意到解缙的自我攻略。
只是拉着解缙上车,又让徐辉祖也上来,随后便催促双喜快些上路。
五十名侍卫亲军和五十名护国卫也打马会在马车周围。
在马车上,朱允炆让徐辉祖向解缙说明了情况。
得知祥瑞是一小片多穗禾后,解缙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若是如那些农户所言。”
“多穗禾只是每隔几年才有一次。”
“那这真能造福于民吗?”
朱允炆大笑着说道:“解爱卿,若是如同农户所言那般自然不行。”
“但是到了朕的手中,朕便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不知解爱卿信不信?”
解缙当即拱手道:“自陛下平定朱棣之乱,臣对陛下深信不疑!”
“况且还有陛下变红糖为霜糖的珠玉在前。”
“陛下此番又说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臣便拭目以待。”
“但是周琮等人进献瑞禾意图幸进,此等奸贼,臣定饶不过他们。”
朱允炆一行人来到码头后便弃了马车,转乘大明水师的河船。
被马恩思临时征用了船舰的水师军官韩忠刚准备和国舅爷套套近乎。
便看到身为护国卫指挥使国舅爷跪在一名穿红袍青年面前。
这一瞬间,韩忠明白自己的富贵来了。
于是他直接跪在朱允炆面前说道:“臣水师检点韩忠拜见陛下!”
朱允炆寻声看向韩忠,随后抬手说道:“你倒是机敏,起身吧!”
韩忠连忙起身站在一旁。
朱允炆则笑着说道:“朕要快些赶往常州府,你要多久能赶到?”
韩忠当即拱手说道:“一日内必到。”
当朱允炆踏上常州府的土地时,他转身看向韩忠。
“水师检点韩忠,很好,朕记住你了!”
“你去执行你的任务吧!”
韩忠连忙半跪行礼恭送朱允炆离开。
朱允炆则在徐辉祖的带领下直接向着多穗禾奔去。
亲自守在这里的周琮看到一支马队过来,当即从椅子上起身。
周围的官吏也连忙站起身子。
周琮先是看到了徐辉祖,然后发现徐辉祖似乎可以落后一个红袍青年半个身位。
想到如今能够让魏国公如此恭敬的人不多,只有可能是宗亲。
而如今陛下得力的宗亲有辽王和晋王。
两人年岁也都和陛下相仿。
想到此处,周琮暂时判断来者不是辽王就是晋王。
然而当披甲持锐的侍卫亲军和护国卫高喊道“陛下驾到”时。
周琮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朱允炆翻身下马,对着众人大喊道:“朕的瑞禾呢?”
徐辉祖上前引导着皇帝来到水田边。
守在瑞禾旁的农户看到徐辉祖后连忙拱手。
“大老爷,瑞禾我们都看好了。”
朱允炆看着不远处水田中间的农户,直接便要脱靴进入水田。
双喜此时连忙上前说道:“陛下,让小奴背着陛下吧!”
朱允炆直接摆手,跳入水田向瑞禾奔去。
解缙则黑着脸看向周琮等人。
跪在地上的周琮等人抬头便看到一声解缙冷冷地看向他们。
当他们又不认识解缙,但从他的衣冠上也判断出他应该是皇帝的肱骨。
否则皇帝也不会把他带过来。
“本官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解缙。”
“你就是常州知府周琮?”
周琮点了点头,随即解缙直接一记老拳打在他的脸上。
“奸贼,竟敢蛊惑陛下,是想要花石纲之事出现在我朝吗?”
众人没想到堂堂吏部天官,内阁大学士会动手打人。
读书人应该辩经,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解缙这边刚开始打,便忽然听到水田里一声怒吼。
“朕的瑞禾!”
“你们谁拔了一株朕的瑞禾!?”
被打的周琮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马恩思提溜到皇帝面前。
得知常州府官员拔了一株瑞禾而盛怒的朱允炆直接抄起一旁的靴子打在周琮脸上。
“是你下令拔下一株瑞禾的吗?”
周琮此刻已经被接连而来的变数整懵了。
他睁开一双加盖了御靴印子的熊猫眼,颤颤巍巍地说道:“不是臣让拔的,是户曹主事自作主张,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