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候蹙着眉,盯着苏颜看了一会儿,这才嗓音幽幽的开口,“难不成,有两具一模一样的龙甲?”
“嗯……”苏颜抿了抿唇,拖着嗓音,像是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这下不单单是王廷,连带着陆千候都有些晕了。
什么意思?
竟然真的有两具一模一样的龙甲?
怎么可能?
“师父,那龙甲不是您造出来的,连带着顾汗青一起送给李淳的吗?”王廷问,“那另外一具龙甲是从哪儿来的?”
苏颜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具一模一样的龙甲不单单是一具机械甲,而是机械侍。
可是,她明明一直掩藏着机械侍的存在,甚至连她的这些亲徒都从未说过。
所以……
那具龙甲的机械侍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
或许是苏颜说的太过离奇惊悚,陆千候、王廷两人皆是眉头紧皱的低垂着眸子,显然正经历着一场头脑风暴。
“行了,你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还是省省脑细胞吧。”
苏颜笑眯眯的扫了一眼两个徒弟,这才继续说道,“明天不是说李淳要来吗?到时候问他就好……”
王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是。
“还有……”苏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歪了歪脑袋看向王廷,“明天你先别急着动手,李淳的命,留着,我有用。”
王廷抿了抿唇,“是,师父。”
……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苏颜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王廷刚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自然是睡不着的。
再加上如今世上已经过了十六年,世间的变化虽然谈不上翻天覆地,却也足以让他一时半会儿的有些适应不了。
只不过,王廷天生好学,知道苏颜和陆千候两人需要休息,自然是没这个时间精力来帮他拓展认知,适应新东西。
他便直接去了季海的房间。
此时的季海刚刚冲了澡,正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
季海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零点十五分。
这个点儿不睡觉来找他做什么?
季海疑惑归疑惑,却还是开了门。
只是,看见门口站着的王廷时,季海还是结结实实的楞了一下。
王廷?
什么情况?
王廷的笑意温和,“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一下你,没关系吧?”
季海:……
他能怎么说?
“哦……那进来吧……”
季海一边将王廷请进了屋,一边下意识的去瞄墙上的挂钟。
虽然他是个侍。
可是,这些年当人当习惯了,早就习惯了早睡早起。
哪怕侍的程序中,就算几个月甚至几年不睡觉都是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一旦过了午夜十二点,总会让季海感觉灵魂像是要被抽干了。
而作为一个刚刚从大阵里醒来的王廷,自然是不知道这个的。
因为之前不管是七杀还是破军,都是不需要睡觉的。
所以,‘初来乍到’的王廷自然不懂季海的‘苦’。
……
不得不说,王廷的确是个勤学好问的。
一直请教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察觉到季海开始不停的打哈欠。
“怎么了?”在季海打了n个哈欠的时候,王廷这才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季海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言简意赅的蹦出来一个字,“困。”
王廷:???
“怎么可能?侍不是不会困的吗?”
季海:……
“倒也不是困,就是想睡觉……”
王廷的头顶缓缓的打出了一串儿的问号。
季海这会儿简直要哭了,“我想睡觉……”
王廷这才恍然大悟,当即一脸歉意的笑道,“这样啊,真对不住,我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不需要睡觉的……”
季海干笑几声,“其实现在也不需要……”
王廷:???
“那为什么……”
“睡习惯了……”
王廷:……
——好吧。
……
等到送走王廷这尊夜猫子,季海几乎当即掀开被子上了床,迎接他的‘灵魂归位’。
于是乎,在季海头沾着枕头没过一会儿,房间里便已然传出了低缓而匀称的轻鼾声。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王廷‘骚扰’的太晚。
季海竟然做了个梦。
其实,侍是很少做梦的。
哪怕他的一切都无限接近于人。
可到底不是人。
而且,侍做梦其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因为侍的运行全靠系统,而在梦里很容易遭受到乱七八糟的干扰。
若是运气不好,甚至可能导致系统错乱,乃至于死机。
只不过,好在季海梦见的是机械局。
……
梦里的那会儿,可能是他还没有被造出来的时候。
因为他看见了鸢尾花开满了整个后院。
而顾惜正懒洋洋的倚在木亭子里,支使着一众小徒弟造秋千。
“那边的架子架高一点儿……”
顾惜慢条斯理的拽了颗葡萄扔进了嘴里,“还有秋千,磨平一些,别有毛刺……”
王廷是个老实孩子,基本上顾惜说哪儿,他便干到哪儿。
但是,谢修、林澜两个却是惯喜欢调皮捣蛋的。
只不过,调皮归调皮,这两个捣蛋鬼对顾惜这个师父却是一贯的尊重有加,该干的活儿半点儿不敷衍含糊。
“对了,今天该谁做饭了?”顾惜摘了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因为嚼着葡萄,所以有些含混不清道,“是不是轮到王廷了?”
谢修一听,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了老太太脸,“师父,别让大师兄做饭了,他做的哪里是饭啊,这分明是毒药啊……”
“就是……师父饶命啊……”林澜也跟在一旁起哄。
而此时,被两个师弟挤兑的王廷顿时满脸通红,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了,“你……你们上次……上次不是还说我做的饭好吃吗?”
“那是因为我不想做饭……”
王廷:……
“师父,七杀还有几天回来啊?”谢修哭丧着脸看向顾惜。
平日里像这种衣食住行都是七杀负责。
如今七杀一走,他们这几天过的日子,简直就跟渡劫似得。
“这次办的事情有点儿多,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顾惜将葡萄皮吐了出来,“要不,我给你们做饭吃?”
“师父,饶命啊!”
顾惜:……
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