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毫不犹豫,重重点头道:“是的,无论是谁!哪怕是长老会的长老,只要罪证确凿,同样拿下。”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女孩指向外交官,喝道:“拿下!”
几个私军统领都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觑,迟疑不前。
神农师可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步,喀拉两声,直接将这个不过是个普通人的外交官的两个肩膀给弄脱臼了。
“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你说的这件事可没有任何关系!”外交官出人意料的很是硬气,忍着剧痛,问道。那一副金丝框眼镜因为挣扎的动作变成了只有一只眼镜脚勾在耳朵上,歪歪斜斜的就这么挂在脸上。
一名侍卫从大厅后方推出一个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一个被虐待至几乎看不出原本样貌的女人,仅仅是脸上交错的新旧疤痕就有十多道!
“小花是我府中侍女,正好是你的邻居。听说你当年追求失败之后,发过毒誓说是一定会让小花后悔?!你说的后悔,是现在这个样子么?!”女孩走到外交官的面前,仰头,冷冷的问道:“这一件事,跟你可有关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想构陷于我,悉听尊便!”外交官凭着一股狠劲抗过了最初的剧痛,结果在情绪激动之下又摆动了脱臼部位,表情顿时有些狰狞。
“这一方面我们确实不如百佑人本土做得好。那边据说招贤纳士,不拘一格选人才,并非只有核力者才受重用。”女孩看着外交官,一副小大人的表情,说道:“你原本是个人才来的,可惜了。”
啪嗒!啪嗒!
外交官随行的几个士兵被领主府的侍卫们捂住嘴,干净利落的捅翻在地。
外交官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此时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剧痛,还是因为惊恐。
女孩走到轮椅女人面前,指了指外交官,问道:“请你来,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人......折磨了你半年之久。”
轮椅上的女人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依照第七行政区领主赋予我的权力,那我们现在就依据第七行政区刑法第四十七条修正条文,判处此人死刑,立即执行!”女孩招过来一名侍卫,指了指外交官。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轮椅女人此时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女孩便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问道:“你,不想他死?”
“我,希望,他,生,不如死......”轮椅女人说话漏风,声音沙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了最关键的四个字出来。语音未落,已经起了阵阵的阴风。
“我拥有外交豁免权.......啊!”外交官在女孩开口之前抢先喊了一句,看那动作原本是想举手示意的,因此自然也再次的牵动脱臼部分,整张脸的表情都已经扭曲了,那一副金丝框眼镜再也承挂不住,直接掉了下来到地板上,正好被他自己痛得直跺脚时一脚踩碎了镜片。
“如果你坚持自己拥有外交豁免权,也就是说第七行政区仍是百佑共和国的自治领咯?但是如果像你宣称的那样,第七行政区属于天方圣国,而我又正好是A1星的领主,那么你的所谓豁免权便对我无效。”女孩绕口令一般说一番,最后一脚踹在外交官的胫骨上,这才发泄一般的咒骂道:“仲先生说了,小花的身体状况已经油尽灯枯了。连神农师也无力回天啊!你这个千刀万剐的人渣败类!!”
“你们妄想劫法场?哈哈!你们,不可能,会成功的......”外交官突然之间有些歇斯底里,吼叫了两声之后,口吐白沫,就这么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砸在石板地上,看样子是.....死了。
神农师上前看了两眼,搭了搭脉,回头对女孩摇头道:“是两种物质混合之后产生的剧毒,一种提前注入了体内,另一种......”
说到这里,神农师指了指被外交官踩碎了镜片的金丝框眼镜其中一只镜脚断折后所露出来的一小截尖刺,又说道:“这两种物质一旦在体内顺着血液相遇混合,便成了剧毒。他是怕我们严刑逼供才选择了自尽。估计是从金丝框眼镜挂了一半在脸上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尽。”
“而我们确实除了知道公审会在两个城区举行之外,确实也没有更多信息了。为了隐藏我们的真实意图,很多消息渠道都没有去联系过。”伯先生开口说道:“现在,少主应该要决定究竟是兵分两路还是更稳妥的全力营救一处。”
伯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着手为那些佩戴了禁魔品的核力者们破解魔纹阵。首选的是那一位百佑特战营的军事顾问。
这种过程相当于是破解一组至少十位以上的字母、数字、符号的组合密码,有难度,更需要耐心。当然了,如果不考虑会否引发魔纹阵的警报,也是可以强行破解的,以魔纹对魔纹。
“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一个人阶符咒师雾化现身,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
“有刺客!”
“保护少主!”
大厅内的一众侍卫反应还算及时,纷纷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看样子也只是力求能够阻敌片刻;而伯先生与仲先生则一左一右护着女孩后退,晦涩难懂的魔纹吟唱如梵歌纶音响起。
大厅之外同时传来了机甲突进时巨大脚掌发力时沉闷的哐当声。
这一位成了众矢之的的人阶符咒师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几乎让所有人全都像木头人一般的停了下来。
人阶符咒师继续了刚才魔纹师伯先生未完之事。只见他戳着剑指轻巧的在军事顾问项链一般的禁魔品上随手一划,像是驱赶一只嗡嗡的蚊子。
人阶符咒师事了拂身去,再次从所有人的视线、感应范围之中消失了。
军事顾问显然比在场的其他人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因而在人阶符咒师动手的时候,军事顾问甚至眼皮都是纹丝不动,仿佛距离死神最近的那人根本不是自己。
“这人要真的是刺客,你们少主恐怕早已经死了七八回了。”军事顾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扭扭脖子,对着面前的空气问道:“来了多少人?军部总算愿意派人来了啊!老子再不动一动就要发霉了。反攻!反攻!”
“剑指.....这个人,是个天阶......”女孩没有过多的惊恐,反而是转头分别看看伯先生、仲先生,问道:“这个大哥哥,他是天阶吧?不是敌人吧?”
“他之前是天阶.......现在是一个虚弱期的天阶......”伯先生刚才在全力操控九元释放魔纹,感应力正是最为敏锐的时刻,加上自身本来就是眼力极高的魔纹师,因而是第一从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之异常的人。
其他佩戴着禁魔品的核力者倒是处之泰然。其实只是简单的从来者破解禁魔品的动作,基本上应该判断出了对方并无恶意,否则何必多此一举?
只是,大厅内的众人还是懵懂无知的状态,大厅之外的数部机甲已经撞破大门直接冲了进来,手中的附魔品、机甲各处之上的魔纹均已经亮了起来,就像是上了膛、开了保险的冲锋枪,大厅内任何异常举动一旦被这些魔纹机甲所锁定,便会迎来蓄势的暴风骤雨,劈头盖脸倾泻而下。
魔纹机甲所找寻的目标凭空出现在了大厅正中,是一部百分百全魔纹机甲!而且,后背竟然没有引擎!!这还是魔纹机甲么?!
领主府内的魔纹机甲师毕竟是淡马锡军团精锐之中的精锐,在这一部诡异的魔纹机甲出现的第一时间,瞬发的风刃、紧随其后的火龙、刺破神庙基石材质石板的石笋、蛛网电链,已经形成了立体、多层次的攻击浪潮,汹涌澎湃。
魔纹攻击之后,是左二右二呈“八”字形钳型阵突进夹击的四部教导级魔纹机甲。
伯先生张开口来,看那口型估计是“住手”之类的词。“住手”刚刚到嘴边,就只见到那一部全魔纹机甲在原地慢条斯理的左顾右盼、瞻前忽后了两步,就闪过了所有的魔纹攻击,再来一个垫步,白驹过隙,突入“八字”阵型之中,用手中一把普通人手臂长短的镂空刀具在每一部魔纹机甲的后背引擎散热孔处轻佻的挑了四记。等到五部魔纹机甲彼此错身而过站定的时候,才听到“住手”两字终于说出了口来。
呼呼!呼呼!
蓬蓬!蓬蓬!
四副主引擎几乎不分先后的弹射而出,砸在大厅各处,又是一阵的狂牛冲进瓷器店的声效。
此时,就连刚才脱了禁锢仍若无其事嚷嚷着要反攻的那一位军事顾问,也与其他人并无二致,呆若木鸡而已。
失去了主引擎的魔纹机甲此时靠着的是机甲师的核力为动力,却都是自觉不自觉的维持着与全魔纹机甲错身那一瞬间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招来那个恐怖对手的致命一击。
在轰轰烈烈的声响蓦然之间安静下来之后,众人正好听到神农师的喃喃自语:“这不仅仅是一位天阶,而且还是个本命星零元足够装下一部魔纹机甲的罗睺师,是一位天阶中品的顶级强者.....”
“那一件......是奎刀么?我还没见过奎刀呢!大哥哥,可以给我看看奎刀么?”女孩的优势便在于此,说起这种实际是极为突兀的言语,听起来不过是像在央求长辈给买一根甜甜蜜蜜的波板糖一般自然。
女孩的视角与他人果然不同,别人或许还在口味的那原地两步闪过所有魔纹攻击的身法步伐,又或许是与四部魔纹机甲错身而过反手划出的那一道玄妙的弧线,她却率先发现了那一把镂空刀具的不同之处。
那一部全魔纹机甲将手中奎刀向后随手一抛,回过身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全魔纹机甲,变回了那一个“人阶”的符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