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全是她自己都不察觉的嗔怪，上班熬得眼皮都有些发红，粉粉的颜色，眉目流转，像是春樱初绽。
苏寒山默默移开眼。
当然是把武曦带回去啦。
“男子汉就要承担起男子汉的责任，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爸爸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闭门不出是最安全的？”
“你自己住一个房间，进房间以后就不能再出来了，会有人给你送饭……”
同时，苏寒山开启老干部教育模式，陶然不知道武曦听晕乎没有，反正她没有，对她来说，苏寒山说什么都好听。
苏老师，你说的都对！
武曦皱着小眉头，好像在努力记忆，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眼里闪着光。
陶然很为武曦着想，提出难题，“他还是小孩儿呢，一个人在房间里什么也不能做，多无聊啊，可不能成天看电视，会坏眼睛。”
苏寒山马上为武曦解决了这个难题，“没关系，可以写作业、练字，写毛笔字吧，一天写一个小时。”
作业没带出来？
“没关系，可以网上下载，打印出来。一天做两套，两天一检查。”
“他才七岁，字都不认得几个！”
“我三岁就开始练字。”
陶然：……
苏老师是怪兽！谁能跟怪兽比？
对不起，武曦，姐姐的本意真的不是这样。
陶然一脸抱歉地看着武曦，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啊，你记得你自己读几年级不？就要被题海淹没了。
武曦还很懂事，一本正经跟她说，“姐姐，我可以的，以前妈妈也让我练字来着，我在上书法班呢。”
终于有地方可以收留他，不会再被赶来赶去，也不用每天吃很难吃的白饭，他高兴还来不及，作业和写字算什么？
末了，扭头对苏寒山说，“医生叔叔，我都记住了，我会认真写题练字的。”
姐姐？叔叔？
好想再加两套题！
陶然悄悄打量苏寒山，这位同志还背着手走路呢！更像老干部了！而且，和武曦一大一小走在一排，莫名很有父子感。
算一算他俩的年纪，惊觉也是非常合适的。
苏寒山27岁有孩子都能算晚婚！
难怪苏寒山训武曦的时候这么有父亲的样子，他是真的很缺孩子了。
“眼睛疼就回去滴眼药水！”苏寒山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不疼啊？”她从34-7等于多少的算术题里被拔出来，再细细打量苏寒山，心里漫起些些心疼，好像来援医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变老了些，鬓角居然有几根白发，不细看还看不出来，眼角也有淡淡纹路了。
她的目光黏在他眼角，带着灼热的温度，像小时候在太阳底下玩放大镜，能把他眼角那个点烧起来了。
苏寒山饶是再如何淡然冷静的人，也无法在这样的注视下自若，尤其，面对一个问她“眼睛疼”她还回答“不疼”的憨憨，他只好再问得直白些，“你到底在看什么？”能不看了吗？
陶然的回答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她指指他眼角，“苏老师，你多了皱纹了，还有这里……”又指指他鬓角，“好像有白发，是反光吗？我再好好看看。”
满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