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忍不住怀疑。
但众目睽睽下,苏氏不可能作假。
而那些原本等着看苏晚倒霉出丑的贵女们,见大家看向苏晚的目光,已然带了赞赏和惊叹,嫉妒的同时,又大为不服气。
纷纷苦思冥想,希望能找到苏晚抄袭的证据。
然而她们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找到有关这首词的书籍。
难道这首词,真的是……苏氏所写?
众贵女们皆感到不敢置信。
上次诗会便罢了,她们都认为苏氏是侥幸的,但这回……
一众贵女们垂低了头。
朱晴芳眼睛一黯,冷冷瞥了眼苏晚。
傅璟琛此时还沉浸在那些令人惊艳的词句里。
他这个妻,总是出其不意地给他惊喜……
回过神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晚。
他对这个妻,是越来越好奇了。
到底,她身上还有着怎样的秘密?
他黑眸微垂,修长的指节,摩挲着面前的酒杯。
对于众人各异的打量和猜测,苏晚并不知道。
她像是完成了一项作业一样,一脸轻松地搁了笔,然后低头吹了吹纸上的墨迹。
抬头看到还杵在旁边的赵拓时,她愣了下,旋即淡淡道:“瑞王殿下。”
赵拓回过神来,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感慨地说:“傅夫人的才华,实在是令本王佩服。”
苏晚很是汗颜,“让殿下见笑了。”
赵拓摇了摇头,“傅夫人实在谦虚了,如此佳作,称得上是当世独一无二。”说着,他含笑问道,“不介意我将你的词作,呈给皇太后吧?”
“当然不介意,有劳殿下了。”苏晚微福了下身。
得了她的允许,赵拓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词作捧了起来,然后神情略有些激动地走向皇太后。
“皇祖母,傅夫人这首词,实在是堪称惊世之作,您老人家快过目一下。”
宫樱本就烦躁,一个字还没有写出来的她,此时听得赵拓对苏晚夸张褒奖的话,只觉脑子里乱成一团,越加无法静下心来思索诗句了。
一时间,她手里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笔。
而且她便是勉强作出诗来,也落了下乘,输给了苏晚。
除非她能作出比苏晚更加惊艳的诗来。
但苏晚作的诗,刚刚经由赵拓的口,传到了她耳中。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苏晚那首诗,确实令人惊艳,更重要的是,词句中,有对皇太后的称颂。
想到此,她丢了手里的笔,不情不愿地说:“傅夫人,这一局,你胜了。”
苏晚闻言,眉头挑了下,什么叫这一局,她胜了?难道……
其他人大感意外,没想到这看起来高傲无比的皇太女,竟就这么认输,索性连诗都不作了。
另几国使臣,暗自摇摇头。
他们还以为沧澜国这皇太女多有本事呢,没想到区区一首诗,便难倒了她,且对方还是被她嘲笑为泥腿子的女人。
北疆使臣对这女子之间的比试,可不感兴趣,早就按捺不住想找大晏国的麻烦了。
这时见皇太女输了场,以为她终于要退下了,刚要开口说话,下一刻,却听宫樱道:“本太女已领教了贵国女子的诗作才华,
接下来,本太女还想领略一下贵国女子的骑射和武艺,不知在座的夫人小姐们,有哪个肯与本太女比试一下?”
皇太后还捧着苏晚的词作在看,并被词作中的句子以及意境所惊艳,这时突然听到皇太女说的这些话,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这皇太女还没完没了了?
怎么就跟他们大晏朝的女子给硬磕上了?
一下比诗词,一下又要比武的。
皇帝还等着阅览她手里的词作呢,这时见她被皇太女打断了思绪,不禁也有些恼意。
“不用比了,诗词上,我大晏既然略胜沧澜国一筹,那接下来的武艺,便算皇太女你赢,不必浪费时间了。”
宫樱闻言,气得心口起伏。
什么叫算她赢?
如此明显的敷衍,让宫樱面色十分难看。
在沧澜国,她是众星捧月的储君,何曾被人这般驳过面子?当即便要发作。
这时,一旁静坐着的宫贵妃,突然含笑道:“陛下,皇太女远来是客,既然她有此雅兴,想与我们大晏朝女子切磋武艺,我们作为主人,自然要满足她的要求。
不妨便挑几个人与她比试一场,反正图的就是热闹嘛。
臣妾看顾家的明珠小姐,学过些拳脚功夫,不若便让她与皇太女练练手?”
皇帝闻言,目光瞥了她一眼。
宫贵妃心里沉了下,但面上却不露分毫,笑吟吟地迎视他带有审视的目光。
片刻,皇帝收了视线,或许,是他多虑了。
宫贵妃在他身边已侍奉多年,早已脱离了沧澜国,此番言语,应该没有别的意图。
今日宴席,一反常态安静坐着的顾明珠,突然被人点到名字,不由愣了下,抬头看到殿中站着的宫樱时,她皱了皱眉。
她今日没心情与别人切磋什么武艺。
这什么狗屁皇太女,凭什么她要切磋,她就要陪着?
想着,她稳稳地坐着未动,像是没听到宫贵妃说的话般。
皇太女见满殿中的女眷,没一个敢应战的,不禁更加不屑了。
大晏国的女子,真是不像话,只会龟缩在男人身后,遇事,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她们沧澜国好,当家作主的都是她们女人,男人只是她们的附属品罢了。
“看来,贵国女子没一个能顶事的。”她轻蔑地说了一句。
这下,可把皇太后给惹到了。
皇太后年轻时纵横捭阖,领兵征战沙场,丝毫不输男儿,现在却被说,贵国女子,没一个能顶事。
若非她已经上了年纪,还真想亲自下场,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太女。
但毕竟她辈份摆在那里,若真去欺负一个晚辈,传出去必将被人诟病。
然而目光扫过满殿,发现本国女子,还真没一个懂武艺的。
这让她的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皇帝深知自己母亲的脾气,年轻时候,行事果敢凌厉,能与先帝并驾齐驱,强悍了一辈子,乍然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说,大晏朝没一个女子能顶事,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然,他听了也甚为不舒坦。
可纵观满殿女眷,除了顾明珠尚能一战外,其他女眷是没一个会武艺的。
几乎没有犹豫,他手指向顾明珠,“明珠丫头,既然沧澜国皇太女想与我们大晏女子切磋武艺,你便代表大晏女子,下场去与她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