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燮则完全忍不住笑出声,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宫洛哲会被宫珈算计了,有那么一帮逗比大臣在后面掉链子,不输才怪呢。
菲兰正哭得起劲,被笑声打断很不悦,看了眼花燮,道:“殿下,这是你手下吗,也太放肆了。”
在他心底依旧认为宫洛哲是太子殿下,他一路顺利回到图洛雅,身边必然有人相助,这些人刚才在赌场演戏也是为了让他们见面,便产生了误会。
花燮冷哼了一声,还未说话,宫洛哲就急忙解释道:“不是的,老师,您误会了。宫珈到处设卡搜捕追杀,我逃到咔木尔,活命就已经很难的,根本没办法回到图洛雅,这次多亏了这位公子相助,才有机会见到老师。”
“原来是这样。”菲兰立即从善如流地转变态度,“是我误会了,还请公子见谅。”
“见谅就不用了。”花燮道:“我这次来也有自己的目的,还请菲兰大人解惑。”
闻言,菲兰看了眼宫洛哲,见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知道对方的目的,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阁下将殿下平安带回图洛雅,就是我菲兰的恩人,有事您不妨明说。”
“好。”花燮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十三年前,炎塞国爆发瘟疫、内乱以及与邻国冲突的全部过程。”
菲兰眯起眼睛,“你是南乐人士?”
花燮:“是。”
菲兰有些意外他的坦诚,“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事?”
花燮:“无可奉告,你只需回答就行。”
菲兰被噎了一下,蹙眉不语。
“老师,你就告诉他吧,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宫洛哲道:“而且我也承诺过他,若带我来见您就如实相告,只是很多事我没有您清楚。”
菲兰叹了口气,露出犹豫之色,“殿下,对方可是敌国的人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让外人看笑话。”
宫洛哲冷哼一声,面含讥讽地说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怕人知道?外敌尚且可防,自己人捅刀才可怕。”
菲兰一时也沉默下来。
花燮听出一些端倪,眸光微动,问道:“当年贵国爆发瘟疫,接着国王中毒,两者间有关系吗?”
菲兰和宫洛哲对视一眼,均露出郁愤难平之色,后者沉声道:“那年瘟疫爆发,所有医师束手无策,短短半月就死了近千人,眼看着疫情扩散控制不住,父王只能下令屠村,结果引发了暴动,疫民流窜,百姓恐慌,局面一下子就乱了。”
“后来,国师提出要作法祭天,那会儿父王已经身体不适,但为了安抚民心还是同意了,亲自上祭坛祈福,结果……他便是在那时毒发的。”
这些事花燮都知道,毒发那日国王唯一入口的东西便是太子端的一杯水,所以宫洛哲才被指证毒害国王,说实话,这个指证拙劣到有些可笑。
那会儿炎塞国正处于内乱,疫情爆发,流民作乱,朝廷官员不想办法解决,而是相互间斗来斗去,内外都是一盘散沙,仅靠国王的威信勉强镇着,若是换根基不稳的太子上位,只怕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宫洛哲只要不傻,必然知道这种情况不适合接手,还得靠他老子把局面稳住,又怎么会急着给国王下毒让虎视眈眈的宫珈趁虚而入呢,何况他是太子,这王位迟早都是他的,根本没必要做弑君这种大逆不道千夫所指的蠢事。
可指证再拙劣照样有人信,太子被软禁了起来。
花燮想知道的是这幕后是不是宫珈一手策划,还是有什么人在帮他,毕竟那场瘟疫来得实在蹊跷。
听了他的疑问,宫洛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菲兰。
后者将卡在额头的面具拿掉,抹了把脸,道:“确实有一个人很可疑,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做的。”
宫洛哲:“国师?”
菲兰点点头,“那场祭天中断后,是宫珈代替老国王继续祈福的,之后疫情就得到了缓解,一时间,拥护宫珈上位的呼声大涨,很多官员也暗中投靠了他,总觉得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宫洛哲:“还有,父王虽然是祭天那日毒发,但我怀疑他早就被人下了毒,所以身体一直不好,而一直负责给父王调养身体的便是国师,以他的本事给父王下毒实在轻而易举,只是我想不通,父王一向看重此人,他为什么会投靠宫珈呢?”
菲兰:“若说他联合宫珈毒死国王陷害太子,那事成之后必然会受到重用,可他已经是国师,地位尊贵无比,再无上升可能,而且这些年来,宫珈似乎对他并不看重,两人时常因为意见不合吵起来。”
花燮往后靠去,慵懒地支起一条腿,插话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背叛,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合作,既然国师选择宫珈不是为了名利,必然有其他所求。”
菲兰神色微凛,这人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随意却让人无法忽视,到现在也没把面具摘下来,想来是不想让人知晓身份,也就是说,此人在南乐很可能身份地位不低,但他为什么要追问十三年前的事呢。
花燮对他的注视丝毫不在意,继续问道:“那个国师,可与南乐有关系?”
菲兰吃了一惊,“为何这么问?”
花燮道:“你们国王死后不久,流寇挑衅滋事引发两国交战,宫珈亲自领兵上阵对抗花旗军,偏偏那个时候南乐境内爆发兽潮,花旗军腹部受敌,全军覆没,宫珈却成了炎塞国的英雄,这种桥段不觉得很熟悉吗。”
菲兰猛然变色,看着花燮道:“你到底是谁?”
花燮继续道:“我不认为宫珈是那种会为了国家舍生取义的人物,此人奸诈狡猾,贪生怕死,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勇气对抗花旗军,可他偏偏这么做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一战不会输,还会让他名声大噪,那么问题来了,谁告诉他会是这个结果的!”
菲兰:“当时疫情未消,国库空虚,大多数官员都主张和平,不愿在这种时候消耗人力物力,只有国师极力主战,说临近年关,南乐防线松弛,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时候出兵,正好可以打个措手不及,如此说来……”
他看着花燮,神情有些微妙的幸灾乐祸,“是你们南乐国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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