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花家大姐,两个人继续开始吃早饭,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似乎变得有那么点不同,主要还是许南毅的神色,古古怪怪的,隐忍中透着复杂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修缮房子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花唱晚想了想道,改善居住环境,迫在眉睫啊。
“没,您做主就好。”许南毅摇了摇头,觉得这种事情,哪里有他提意见的份。
“那我这就去请工匠来修了,早点修就可以早点住人。”现在这家破陋的,当真是让她极为嫌弃的,不过就算是修好了,她也是打算着要重新再盖一座的,毕竟她的计划可不是修一个居住的屋子而已。
“您打算修缮到什么程度?如果推倒重建的话,我们这几日又该住在哪里?”许南毅比较担心的除了钱财的问题,也就是居住的问题了。
花唱晚想了想,却是突然间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敬语,您啊您的,就不觉得太生疏了吗?”
花唱晚觉得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很久,如果总是用着如此疏离的语气交谈,也太不自在了些。
“您是主子,我是下人,应该如此才是。”许南毅低着头,自觉恭顺且谦卑的说道,但是这一幕看在花唱晚的眼里,感觉却并非如此。
就算是表现的再恭顺,亦或者言语之中多有卑微,但看在花唱晚的眼里,这人的傲气却是内敛在心,骨子里没有半分奴隶该有的低贱,反而于细微处透着一股子尊贵的味道。
“下人?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下人?”花唱晚语气玩味的道,眼神肆无忌惮的在许南毅的身上打量着,看的许南毅都有些不太自在了。
“无所谓觉得不觉得,我就是个下人,难道不是吗?”许南毅被看的有些焦躁,反问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
“下人不是都该听主子的话吗,主子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呢,如果我想让你侍寝,你也能做?”花唱晚这话明显是在调侃许南毅,谁让这里男人才注重名节呢。
听了这话,许南毅果然瞬间就变了脸色,瞪圆了眼睛看向花唱晚,像是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是玩笑,还是认真,但最终却只是看到了一片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其他的神色。
“您开玩笑了,我这样的姿色,哪里能够入得了您的眼。”忐忑不安的许南毅,最终只是选择了将这句话当作是玩笑在听,因为在他心里,感受到的也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只是除了玩笑,也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罢了。
曾经,花唱晚也不是没有提出过类似的要求,甚至想要用强硬的手段来逼迫他,但那时的他是抗拒是排斥甚至是厌恶,更甚至在必要时会以死相抗极为绝然,但今时今日面对同样的问题,他的感觉却变了,虽然也在用着另一种方式拒绝,但语气中隐含的无奈和自嘲,却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同了!
许南毅不敢深思,或者也是处于懵懵懂懂的状况,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不同就是不同,渐渐的转变着,最终开花结果,因此而生。
“我倒是不觉得你丑,而且熄灯上了床,长相如何也看不清,你说是不是?”花唱晚那可是从现代来的,就算是作风不开放,但言辞之间的调侃可就绝对不是古人能够比较的了,一句话,瞬间就让许南毅红了脸,就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了。
许南毅拳头都握紧了,红着的脸自然是气的,这人,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你无耻!”许南毅从小就受的是皇家教育,哪里会说什么脏话,这一句无耻,估计也就是他的极限了。
“……哈哈哈!”花唱晚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极为畅快,心情显然是很不错的,突然之间也对这女尊男卑的社会有了一丝丝的好感,或者也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谁让她一向就颇为强势呢。
虽然无论是在何种社会,有能力的人总归都会过的很好,但在这社会里,从许南毅身上感受到的独属于这个社会下男人的那种风情,恪守礼教,贞洁温顺,却是让花唱晚有了别样的感受,也好似就在这一瞬间,花唱晚突然间也意识到了这个社会下属于女人的一种责任感。
娶了一个男人,就要对他负责,照顾他,保护他,而许南毅虽然不是她明媒正娶的夫郎,却已经是名义上归属于她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个奴隶的身份,却也是属于她的人,她也该好好善待他才是。
“您还说不说房子的事了?”许南毅被笑的有些羞怒,瞪圆了眼睛转移话题道。
“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倒是比温顺的时候更有趣了一些,既然本性如此,又何必装着乖顺呢,让人看着挺虚假的,你说是不是?”花唱晚这是想开了之后,不想再和许南毅那般生疏的相处着,这才用了一招激将法,想着如此生动的许南毅,才应该是最真实的。
许南毅张口就想反驳,但随即便保持了沉默,花唱晚的话,也算是说到了他的心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生活在伪装之下,以前是因为身为皇子,而现在则是因为身为奴隶。
“您又何必这般说话,难道您活的就真实?”许南毅承认自己活的虚伪,但又有几人能够活的真实呢,无论身份如何,总是有需要应对的事情,是为了谋得权势应对阴谋诡计也好,亦或者是为了苟且偷生殷勤奉承也罢,总是不可能活的那般真实且自在的。
“至少此时此刻的我是真实的。”花唱晚很容易的就明白了许南毅话语中包含的深意,但却并不是完全认同的,至少她大部分时间,就活的极为真实,而这份真实,她也愿意在许南毅的面前展现出来。
这一次许南毅是真的沉默了,略微低着头在思考着,好一会之后才说道:“我以为您喜欢乖顺听话的奴隶。”至少以前是如此,因为他不听话的时候,得到的除了辱骂便是责打,可以说是血泪般的教训。
“有时候是,有时候却也不是。”花唱晚想了想,有所保留的说道,要说完全不喜欢,那她自己也是不相信的,但要说完全希望如此,却也不是的,颇有些难伺候呢。
“那我又怎样能知道,您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又不是?”许南毅仿若说绕口令一般,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但这其中还是透着一点点的不满和委屈。
花唱晚深深的看了许南毅一眼,她就知道这男人极为聪慧,倒是很容易的就能够感受到她话语中所含的深意。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可以慢慢的想,慢慢的感受,总是能够知道的。”花唱晚继续若有深意的说道,而后不等许南毅回答,便又接着道,“房子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去村长那里问问,能不能够买一块大点的地方建个新房,这里就可以暂时住着了,不然我们也可以去县城住上几天,总是有办法的。”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