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这棵是不是跟家具店的那水曲柳一样的?它们的树皮好像啊。”
“正是,想不到阿蓝也留意到了那店家所说的水曲柳木。我以为只有以前我看到的那个山头才有,这下好了,我们不用盲目的寻找,这棵真的很像我们看到的那根,不过,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林丘高兴的说。
“爹,不急,现在天已经黑了,明天咱们再找啊,反正它们也跑不了。”这山里转了一整天,中午只草草的吃了两个窝窝头,阿蓝的肚子早就饿扁了。她的叫花鸡已经好了。
阿蓝抱起林丘捡到的柴火,林丘自己也抱了一些。
回到既定的营地,包裹着山鸡的泥土已经裂开,从里面飘出鸡肉的香味。
“熟啦,熟啦,好香啊!”阿蓝赶紧走快两步,把柴放下,用一根棍子把泥团扒拉出来,鸡肉的香味更浓了。
林丘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女儿与她的娘越长越像了,他时常感慨,给不了女儿美好的生活。可是,看着女儿生活得非常的开心,他也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无的了,他就这么一个直来直去的男人,女儿开心就好,其他,他不会再去想。
阿蓝等泥团稍微凉了一点,就顺着裂缝把硬泥块一剥,鸡毛都黏在泥块上,随着泥块的脱落,白白嫩嫩的鸡肉就露出来了。
哇!太香了。
阿蓝把鸡从中间撕开两半,把一边递给林丘。父女俩大块朵颐,好不痛快。
吃饱后,阿蓝到小溪边洗手洗脸,然后就躺到吊床上,伸个懒腰,便慢慢的闭上眼睛,少顷,便传出轻微的鼾声。
林丘把火堆收拾好,添上大根的木头,让火慢慢的燃烧。他们的吊床都靠近火堆,没有蛇虫鼠蚁,连猛兽也是害怕火的,今晚,他们可以安然无恙。林丘坐了一会,也爬上了自己的吊床,他闭上眼睛,在这荒郊野岭,自然是不敢真的睡着,他还要为女儿守护到天亮。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丛丛的树叶照到阿蓝的脸上的时候,阿蓝伸个懒腰,睁开眼睛,看见父亲的吊床已经是空的,扭头看向小溪边,林丘正在洗漱。
“爹,你这么早就起来了。”阿蓝一个翻身下了吊床,也走到小溪边洗脸。
“嗯,我趁着还有一点火星,把窝窝头烤熟了,一会咱们吃了早饭,就去仔细的找找,看看有多少棵那种水曲柳。”林丘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水。
“好!”阿蓝吐出一口水。
父女俩干脆一边啃窝窝头,一边走去昨晚林丘发现木材的地方,东西已经收拾好,这次是林丘背在身上,因为等会儿,阿蓝还要扛木材回去的。
“爹,这一棵是,哇,这棵也是,……一二三四五...,爹啊,我们发财了,这一片都是呢。”阿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一片的水曲柳,都够他们做好几年的家具了,以后的家具生意,原材料不缺,而且,这地方,一般人轻易不敢踏足,四舍五入,这片树林都是他们的了。
“好好好!真好。”林丘也高兴。
他们选了棵又高又直的,目测有十来米高,直径大约三十厘米,足够几套桌椅的料了。
阿蓝抡起斧头飞快的砍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随着一声巨响,大树轰然倒塌。分枝被削去,阿蓝用锯子把大树分为三段,每段大约长五米,重二三百斤,阿蓝扛起还算轻松。
由于这里离白水村很远,需要翻过两三座山,阿蓝也只能一次扛一根,他们要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子。
阿蓝也暗暗惊奇鬼差给她的金手指:几百斤的木头扛起,还要翻山越岭,她却不觉得很累。到家也不是很晚,就是大约下午四五点钟左右,回到家,林丘显得比她还要累。
“阿蓝,林叔,你们终于回来了?”宋之然从阿蓝家的露台上探出身来。
阿蓝把木材放在院子里,很惊奇的看着宋之然。
“宋之然,你怎么跑我家露台上去了?”
“我在你们这里绘图呢,昨天就来了。这里真舒服,天气热了,这大树恰好就能遮住了露台上的阳光,还有风吹着,我都不想在我家里呆着了,这里正好。阿蓝,你真会选地方。”宋之然笑着说。
“那是!”阿蓝得意的一甩头发,她扛着木材走了一天,身体都被汗打湿了,头发散乱,要到屋子里整理一下,如果宋之然不在,她都想跳到水里游泳去了,他们家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而且她从水里回到家就只有十米远,走上小木桥就可以进家里了。林丘在外面帮她站岗的时候,阿蓝已经游过好几回了。
林丘开始准备做晚饭,“之然,你在这里吃饭吗?”
“林叔,明叔回去煮饭了,你们辛苦了两天,就让明叔煮了拿过来,正好我估计你们今晚会回来,我让他也煮了你们的饭,嘿嘿,这两天,我们都是煮了饭在这里露台上吃,这里实在是太安逸了。”
“哇,宋之然,你也太不客气了,我可要收你租金的啊!”阿蓝说。
“行啊,那我天天要在这里吃饭,还有午休。”宋之然笑道。
“说啥呢,阿蓝静胡说八道,之然,你别管她。”林丘自然知道阿蓝在说笑,但女儿的脸上是不会有笑容的,他怕宋之然当真了。
“林叔,我晓得!”少年的笑容依旧不变。
“既然这样,我就不煮了。之然,你先坐着,我们一身汗水的,要整理一下。”林丘打开大门进屋了。
阿蓝对着宋之然快速的伸了伸舌头,眼皮下拉,然后跟着父亲身后也进屋去了。
宋之然猝不及防的被阿蓝的怪模样逗笑了,尽管表情僵硬,但宋之然还是知道阿蓝在对他扮着鬼脸。
去露台不需要经过屋子,从屋子里出露台,却是有门的,阿蓝打了一盆水在自己房间了洗擦一番,换过干净的衣服,用盆子装着,等父亲也换过了就一起拿到河边洗。
阿蓝捧着一盆脏衣服打开露台的门出来,看见宋之然正在伏案画着什么。
阿蓝把盆子放下,走进宋之然,“你在画什么?”
宋之然刚好完成一幅画,他吹了吹墨水,“阿蓝,你看,这张椅子怎么样。”
阿蓝凑近一看,这把椅子高挑,式样简单,却有庄重、典雅的气质。
“不错啊,宋之然,这是京城流行的款式吗?”
“不是,这是我在李宽家见到的,他祖父是当朝太师。”
“哇,这就是太师椅吧。”想不到宋之然的朋友那么牛逼,宋之然也牛逼,竟然交到这样的朋友,也是,他在国子监读书,那里的学生自然是身份不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