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的身子抖了抖,却没有去看顾星玄,只是抱住顾星玄的手臂,又多了一些力气。
两个人游湖到傍晚,李望舒这才在顾星玄的目光下,回到了左丞相府。
府上只有老夫人和李州的生日大办,就算是大夫人,也只是家宴。更别提府上的姑娘们了,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个饭罢了。李州若是记得的话,就过去看看,若是忘记了,也就算了。
因此,李望舒以前的生日,也只是和二夫人在惊蛰居吃个便饭而已,再加上,那时候的李望舒,并不得李州的喜欢,所以,李州几乎是没参加过李望舒的生辰。
但如今不同了,李望舒既是玉舒郡主,又是大夫的官职,还是左丞相府的嫡女,虽然还没有入族谱册,但这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否认不了。府上的下人对李望舒,也是以嫡女的身份对待。
所以,今年李望舒的生辰宴,格外的热闹。
李望舒刚落座,下人就报:相爷来了。
李望舒和二夫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迎了出去。
李州进了内室后,这才止住了脚步,巡视一圈后,这才笑道:“感情都来的这么早啊。”
原本不大的内室,此刻已经不大够用。主位上坐着李州,身侧是二夫人,另一侧的李望舒。随后依次坐着的有:四姨娘和五姨娘。李望舒那侧则是李望鸢和李望茹。
除了大夫人和李望漪,众人都坐在椅子上,也怪不得李州惊讶。每年别说人,礼都看不到,今年却勤快的很。
李州落座后,这才示意下人上菜。
一道道流水线似的菜肴被端了上来,众人也热闹起来,不住的说着话。却有一道不大一样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瞎了你的眼睛?这么大的一碗汤,你就要往我身上倒?惊蛰居的下人都没管教过吗?”
一听到那声音,顿时都默契的住了嘴。李州更是恨恨的一摔筷子,气愤的歪过头,不去看门口。
门外的争吵声还不停,扰的人头疼。
李州直接大吼一声,说道:“到底进不进来了?”
外间的吵闹声顿时停下,又过了半晌,帘子被再次掀起。只见一脸倦容的大夫人,还有带着面纱的李望漪,相扶走近。
大夫人拉着李望漪,给李州行了礼,随后又瞥了二夫人一眼,也不说话。
李州瞥了大夫人一眼,又看了二夫人一眼,眼中意味不明。反倒是二夫人先起身,朝着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但大夫人却没有动作,冷哼一声就要落座。
李州皱了皱眉头,直接说道:“亏你还是大家姑娘,礼仪都不懂?如今你们两人都正室,该行平礼。你怎么能受二夫人这一礼?”
大夫人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李州竟然会为二夫人说话。但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道:“虽然都是正室,但正室和正室又不同。我可是相爷明媒正娶入正门的正房,和被姨娘抬上来的不同。”
大夫人此番前来,更是为给自己挽回颜面,不甘心被二夫人压下一头,所以今天到惊蛰居,也是为了膈应李望舒。反正她不好过,二夫人和李望舒也别想好过。
大夫人身边的李望漪闻言伸手拉了拉大夫人的衣袖,但也没有说话。
这次换做李望舒正色看着大夫人,伸手一放筷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众人都不禁看了过去。
李望舒的面上冷了一些,定定的看着大夫人,说道:“既然母亲说到出身,那我也有几句话要说。母亲是父亲和祖母托媒人入过门的,但我娘亲不同。娘亲是皇上亲口为父亲扶上来的,足以看出一切。要说出身,皇上恐怕比媒人高上不止一星半点吧。那母亲又是何故,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这话?”
一搬出楚汉帝,大夫人顿时噤声,不敢再和这件事情叫嚣,软着面色落了坐。
惊蛰居的内室不大,摆上一桌,只能坐下四五个人。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现在能坐下已经很拥挤,更别提姗姗来迟的大夫人和李望漪,此刻已经没了位置可做。
大夫人和李望漪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按理说,身为正室的大夫人,该坐到李州的身侧,和二夫人平起平坐,可现在李州的左右两边是李望舒和二夫人。
大夫人眼神一转,直奔着李望舒走去,直接说道:“望舒逾越了,你该坐到下面的位子。”
李望舒嗤笑一声,定定的看着大夫人,说道:“下面?哪儿?”
大夫人含着怒气,指着李望舒下首的位置,却见李望舒又是一笑,说道:“母亲,我来提醒你一句吧。如今我是玉舒郡主,内里的身份是郡主,自然高过在场的所有女眷,所以,理应坐到仅次于父亲的位置,不算过分。”
大夫人被气得直喘气,又看着二夫人,说道:“那就是二夫人逾越了。”
李望舒冷眼看着大夫人,说道:“母亲,二夫人是本郡主的生母,她的地位,该仅此于我。坐在父亲的身侧,也不算过分。”
李望舒特地自称‘本郡主’,为的就是给大夫人一个提醒。而大夫人也确实被李望舒的话气红了眼睛,也不顾什么礼仪态度,此刻恨不得转身离开。
“是了,如今是玉舒郡主,我们自然都惹不得。可你也别忘了,你现在在左丞相府,那就是未出阁的姑娘,行事也要谨慎些,待人宽和有礼才是。我听闻,你昨日处罚了一个下人,罚的不轻,险些闹出人命。我也奉劝你一句,如今既然是郡主了,那也切记别做错了事情,扰了分寸。”
大夫人这话说的尖酸,含着奚落的语气。顿时让众人都向李望舒投去目光,闻言的李望舒也不气。她还不知道怎么说起这件事其,大夫人倒是自己先抖搂出来了。真是赶鸭子上架,让她不得不说啊。
李望舒微微一笑,歪着头看着大夫人,说道:“母亲说的,可是你从浮云居派来的那个春桃?”
大夫人嗤笑一声,说道:“原来玉舒郡主还知道 ,春桃是我从浮云居调过去的。你可知道,我作为当家主母,担心你过的不好,精心挑选的可心人儿,又巴巴的送到惊蛰居,费了多大的事?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给人打伤了?这也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李望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是春桃不给华云长公主的面子才是。”
一听到提到了顾星华,李州也看了过来,连忙问道:“这和华云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大夫人听到这话,也是眉间一跳。昨天被处置的春桃,在临行前特地到了浮云居,和大夫人一阵诉苦,只说李望舒容不下她的存在,寻了一个由头,这就给她发配了。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又和顾星华有什么关系。
李望舒思索片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朝立夏招了招手,示意立夏过来,令立夏把昨天的事情,又一样‘演示’一遍后,众人顿时沉了脸色。
立夏记性好,昨天那事又重要,因此还记得,有模有样的学着。
看着立夏学的绘声绘色,李州顿时黑着脸,开始在心底怒骂起春桃来。众人都知道,楚汉帝对顾星华的宝贝程度,要是被楚汉帝知道,他最宝贝的顾星华在左丞相府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那都恨不得端了左丞相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