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表面应着李州,内心却苦不堪言,只暗暗想着,过些日子,要给李望澜修书一封,告诉她府里的现状,叫她速速回来,可别再那寺庙求神拜佛了,平白的毁了前途,等她回来,这京中还有谁认得她呀?这婚事又该如何?这丫头怎的不想想呀!
李望澜从小养在老太太身边,就养成了这么个随缘的性子,大夫人自己却不信鬼神,反而还瞧不上老太太那整日里吃斋念佛的模样,但碍于是自己婆婆,也只能让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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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今日有个医术过人的小公子来了医馆?还提出制药之法?”男子坐在上位,一脸的玩味,心想:这人倒是个有才能的。
又无所在意的说道:“陈老,不是我说,你一个行医多年的大夫,竟也能被他唬住?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你可是医术过人,还能不如一个年岁不及你一半的?”
下首站着的正是陈老,恭敬的站在一侧,说道:“确有此人,主子!不过,医术不是看年纪,而是看阅历,通常年纪大了的人,阅历丰富,自然医术高超。可今日这位小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医术却是真的高超,连老奴都不及其一二。”
男子停了停,陷入沉思,陈老医术高超,是自己费心请来的,可连陈老都说不及一二的人,究竟医术有多高超呢?
“那便……按照他说的做吧!”
他倒要看看,这小公子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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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噗!”
李望舒一口羊奶喷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双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丫鬟。
“你……你方才说什么?”
“回禀三姑娘,奴婢方才说:坊间传出谣言,说当朝三皇子喜好男风,昨日有许多人亲眼所见,三皇子与一男子当街拉拉扯扯,举止亲密,还一同进了满江酒楼。”
李望舒惊讶的目光落在一边,久久不能回神。
坊间群众口中所说的‘男子’,说的不会就是她吧?可她何时与顾星玄当街拉拉扯扯了?还举止亲密?他们哪只眼睛看到了?
李望舒硬着嘴角,努力稳住心虚,“会不会是众人会错了意?那男子与三皇子只是偶遇,并无其他关系?”
丫鬟没有看出去李望舒的心虚,自顾自的答道:“这怎么可能?有人亲眼所见的,还能是假?况且有人目睹那男子真容,容貌娇俏,满目风情,定是风流场上走惯了的人。”
丫鬟说罢,偷瞄了一眼李望舒,见李望舒眉目微沉,暗暗闭紧了嘴巴,心道:三姑娘还是一个未许亲的小姑娘,对于情爱不通,男风之事更是不懂。她这么贸然的说这些,是否会污了三姑娘的耳朵?
小丫鬟越想越不对,只能暗自闭紧了嘴巴,不在说了。
李望舒自然没有注意到丫鬟的不对劲,只是紧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丫鬟服侍自己更衣。
“三姑娘,老爷请您到书房一趟。”
门外的小丫鬟叩了叩门,这话顿时叫李望舒回了神,应了一声,便起身去了李州的书房。
等到临近了书房,就见李州的贴身小厮阿三迎了上来。
“三姑娘来了,老爷就在里面等您。”
李望舒点了点头,推了门走了进去。
李望舒畅通无阻的进了李州的书房,其他下人也是习以为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李望舒早在得了顾星玄赏识后,便总会被李州请到书房,针对些政事,谈一些自己的想法,大多数都会被李州采用。
这也间接提高了李望舒在丞相府的地位,丞相府的众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聪慧的,能看出李州对于李望舒的重视程度,自然不会轻看了李望舒。
李望舒走近了案桌,就见李州正握着毛笔,准备下笔写字,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下笔,墨汁从上好的狼毫上滴落,晕在宣纸上,不断的散开。
“父亲。”
李望舒福了福身子,轻轻的喊了一声,李州这才回了神,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望舒,坐吧。”
李望舒乖巧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李州的下文,也不着急,兀自坐着。
李州看着气态越发大气的李望舒心里感叹,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望舒,今日唤你过来,是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李州正色的意思,李望舒也是端正了态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李州见这般,心底对李望舒更是欣赏。
“如今圣上圣体康健,但朝中时常有大臣提出立储一事,望舒对于此事,是怎么看的?”
李州说完之后,就仔细观察着李望舒的神态,不想放过李望舒的任何态度。
从顾星玄上次的态度来看,十分欣赏李望舒,但李望舒是否也有意辅助顾星玄,李州还不得而知,从小厮所打听到的,李州知道,李望舒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顾星玄了,但该有的试探,还是少不了的。
李望舒听到这个问题,心底叹了一口气,微微思索一番后,慢慢开口。
“如今圣上圣体康健,实在没有今早立储的必要,但朝中却有大臣时常提出此事,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忠臣,为天楚国的江山所考虑,二是奸臣,应该早就与某位嫔妃,亦或是皇子暗中结党营私,对当今圣上不忠了。”
李州起初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李望舒的口风,但凡李望舒说出一句向着顾星玄的话,他的心底,都自此绝了扶持李望舒的想法。
但依据李州的观察,李望舒所表达的神情不假,且说的面面俱到,一阵见血,直接说出了最内幕的事情,这也是李州欣赏李望舒的一点,敢说敢做,从不犹犹豫豫,有大家女子的风范。
李州的眼里都是欣赏,看向李望舒的目光也越发慈爱。而李望舒始终保持着和进门时一样的恭敬,不见一丝一毫的胆怯,这样的李望舒,让李州更加欣赏。
这样的人,正是朝廷上所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