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该醒醒啦。”
“正清姑娘，快醒醒，萧助法来啦！”
一睁眼，才知之前的都是梦。即便身体沉重，用了大力才坐起身，但眼前还是熟悉的景物，那些焦躁与不安都一扫而空。
之前的果真都是梦啊。
再一瞧小四小五着急模样，正清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她们两人拉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她也便随意她们俩摆弄那些胭脂水粉。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想赖一会儿床的正清好奇。
“难道你忘记后日就是神女受封仪式，今日是要先做排练。这会儿萧助法都已经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萧无意！他也来了？”这下，正清可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他来了多久？”
小五掰着手指算时间。“差不多等你三炷香了。”
三炷香也需要掰手指吗？正清心里默念。“还喝了三杯茶。当中还站起来去院子里闲晃了五圈……”
“慢着慢着，”正清不得不打断小五继续念叨下去，脸上羞愧，急道，“别数数了，还是赶紧帮我整理衣物。这些粉就少抹一点也没关系。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他？哪个他啊？”小四小五忽然装起傻，又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笑吧，这会儿让你们笑个够。等我去了神女台，就不带你们一起了。”
“别不高兴嘛。我们不过也是看着欢喜而已。”
她们俩看得欢喜，可是把正清臊得恨不能钻地底下去。最后，正清还是耐不住性子继续涂脂抹粉，带上了披帛就奔出寝殿去。正巧就见着独自在院中赏花的萧无意。
看着他孤单冷清的背影，却是在万众鲜花丛中，反倒更添自然美景。虽然对这个男人已经太过熟悉，但是正清还是呆立在远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上前去。
她原想看口喊他名字，但又怕打搅了他赏花的兴致。才张开了嘴，就又合上了。
“你来了。”
对方却恰巧转过身来，与她微笑着打了招呼。或许，这并不是恰巧。
“刚才就听见里面热闹，想必你是起了。”
“你的耳朵也带异能的吗？”隔那么远都能听见。正清一边默默念叨，一边着急跑至他的面前。
“是这里太静了。”萧无意眼中唯有一个人影，“不过后日就热闹了。你可有准备？”
“我要准备什么吗？”说到那些仪式安排，其实早有知晓，但若是要她准备什么，她可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你心里可有顾虑？”
“原来是指这个。”正清恍然，“我不是早就与你约定。留下来就是。”一切都是为了他，也自然听从了安排。还有什么可顾虑与后悔的呢？
“但是……”刚才还温柔笑颜，转而变得忧郁起来。虽然说忧郁也有忧郁的美感，但正清终究舍不得他有半点的不开心。“你要献祭于神女，那你的魂灵也便会消失。”
“这是我早已知晓的。我并不后悔。”这样在外人看来绝傻的决定，但正清甘之如饴。
“既然如此，现在便试练一次，怎样？”
“什么？”
还未听明白萧无意话中用意，正清只觉腹中被一股大力穿通。低首一瞧，却见一把银色剑身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她竟然只觉得冷，而不觉得疼。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为何萧无意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说好的约定呢？这就是他的决定？
“你终究不是真正的元主正清，自然也做不了真正的神女。”
这难道才是他的心里话吗？
“我不相信。你是爱我的。”
在冰冷的面容面前，再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太过愚蠢了。但她还是坚信自己所认定的。
“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神女，而非是你这样的假神女。”
这些一定都是假话。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绝情的话的。一定是自己刚才睡得太迷糊了才听错的。
但是，她腹中的剑身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清再次低下头去瞧，伸手触碰了那段裸露在外的冰冷。又冷又硬的感觉足以让她辨识清楚现实。
身体逐渐感觉到了疼痛。越来越疼，却不是从腹部，是从胸口的心脏传来。直痛到她闭上眼，一切陷入黑暗之中。将之前的所有甜蜜与幸福统统驱逐殆尽。只剩下这痛与嘴中的咸涩味道。
但她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无法一辈子都闭着眼。但是，再睁眼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她看见的依旧是白色的天花板，而眼中满是泪水。刚才嘴中的咸涩味道便是这泪水的。
她先将泪水擦净了才起了身。房间内唯有她一人。庆幸没别人看见她这异样。
用冷水洗一把脸便能擦去所有痕迹，也能清醒头脑，将梦中的所有都抹去。这便可以一切重新开始了。郑佳萌对着镜中的自己安慰着，身后来了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玲玲，一大早的怎么鬼鬼祟祟？”
没想到原本打算悄悄进屋来的玲玲，这么快便被郑佳萌逮着个正着。不得不尴尬的回道：“我是来看你起来了没？早饭都准备好了，你要下楼去吃吗？”
“我不是一向都下楼去吃的嘛。”怎么还特意来通知？郑佳萌心生疑惑。但见自己表妹如此关心自己，也便不多问了。反倒是玲玲说完后还是没离开，反而在房间内四处搜寻什么的模样。这让郑佳萌不得不问道：“你是来我房间找东西吗？”
“没……没什么啦。”见玲玲摆手慌忙否认的模样，更让郑佳萌一脸疑惑。“那个……你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郑佳萌不愿回忆那个梦境，敷衍道，“是不是我又说梦话了？”
“是啊。刚才姨夫还说想带你再去看医生呢。”
“不用了，以后会好的。”
可能不用太久，只要她能忘掉那个人就能改掉这个怪癖。如此想道的郑佳萌不自觉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并无什么异状，但她还是用手摸了摸，就连疤痕都没有的地方，却是让她有了一丝抽痛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