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淡静疏冷
字字勾心
——纪嘉禾日常宠江砚
-
“我……”
程漾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飞速运转的大脑突然卡壳，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她还有什么理由能用。
其实江砚问她倒也不是出于对同学的关心，宁城一中是一个分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一体化学校，校规冗繁复杂，却明确规定了“学生必须按点离校，不得在校内逗留，不得主动挑事，不得打架滋事，聚众斗殴”。
她俩全占了。
这要是被江砚发现，那就死定了。
“纪嘉禾有点急事，我来给她清东西。”
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一阵桌子被强行挪开，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坏了。
来不及再说些什么，程漾按下绿色的通话键，一边下楼一边往那边报地址。
“喂您好110吗？这里是宁城第一中学高中部，高一五班教室有人聚众闹事，麻烦你们来一趟……”
程漾怕弄出动静来被那群崽子们听见，走路说话都及其轻巧，少年清隽的身影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眸子如古井无波，晦暗幽深。
高一五班。
聚众闹事。
程漾的声音太轻，江砚离她又不算很近，只耳尖的捕捉到这两个词。
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响起来校庆刚开场时，女孩甜腻的嗓音。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一五班的纪嘉禾。”
“大家好，我是和纪嘉禾同班的程漾。”
少年垂眸，神情依旧冷淡。
随后，抬腿，往楼下走。
-
程漾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一只手扒拉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情况。
桌子横七竖八的倒在一边，抽屉里的书籍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纪嘉禾站在人群中间，垂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黄毛。
“废话那么多，先撩者贱这个道理你不明白？看来梁静茹给了你不少勇气，敢跑来我的场子，找我的事？大黄，我说你丫是不是蠢的呢。”
纪嘉禾一只脚踩在少年的肩处，嫌热，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细嫩一小截手臂，衣扣敞开，衣角飘飘然，嘴角噙着一抹笑，翘起讥讽的弧度，声音极轻，语气却藏着狠意。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
她挖坑从来不会只挖一个坑。
入了高中之后，纪嘉禾也懒得主动挑事，程漾也鲜少见到她揍人的样子，眉目晶亮，却带着冷意，发丝飞扬，嚣张跋扈。
“里面在做什么。”
是江砚。
少年目光淡漠的往教室扫了一眼，虽然还有不少人都站着，却犹犹豫豫，没有人主动上前。
那可是他们的老大啊！
她都把他们家老大按在地上打了。
好厉害一女的。
躲在墙边的程漾身体一僵，赶紧把他拉到墙后，躲起来。
“我说了嘉禾她有点急事……”
“打架？”
江砚嗤笑一声，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寂静无波。
程漾试图解释：“……那个，是他们主动来挑的事……”
“告诉学校，学校不会不管。”
少年的声音依旧沉静，轻轻抬手，干净的衣袖便从程漾的手中抽出去，淡淡的檀木香往后退了一步，离得远了些。
程漾眨眼。
看来这闻名一中的校草，还真是不近女色。
刚才实乃情急之下，这才不管不顾拉了江砚的衣袖。那边有人动了手，程漾心里一抽，匆匆道了句对不起，给纪嘉禾打手势告诉她自己已经打过电话了，早点完事儿早点溜。
纪嘉禾漫不经心的瞥过去，然后立马收回视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脚下的黄毛一个劲的挣扎，女孩重新低下眸，一双眸子幽幽的盯着他，脚下愈发用劲。
“啊——操！”
“嘶。”
只顾着压制脚下的家伙，有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鼓起勇气，找到教室一角的拖把，倒拿着一棍子砸在纪嘉禾的肩膀上。
纪嘉禾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受了一下。
“大男人还玩儿偷袭？还要不要脸了？”
肩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纪嘉禾拧起秀气的眉，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干脆利落的一个过肩摔，那人便倒在一边半天起不来。
眼下肩膀被人砸了一下，这么多人又在她旁边围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还在不停的飚着脏话，纪嘉禾心头烦意更盛，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带了些凶意。
场面一度混乱。
可他们人实在不算少，顾得了这边便顾不上那边，眼看着又要被人抓着，纪嘉禾身一侧，堪堪躲过去。
“唔。”
身后无端出现一个身形清绝的少年，一只手横在她的蝴蝶骨前，替她生生承受了一棍子，发出一道闷哼。
“江砚？你过来干什么？我这边快完事儿了，你先出去。”
纪嘉禾转身，看清少年拧成一团的眉，以及清淡的面容，抬腿，一脚踹翻离得最近的小家伙。
因为少年的动作，干净的衣袖往上缩了些，露出一小截苍白漂亮的腕骨，往上一点点的地方，红了一大片。
“你的手不会被敲碎了吧？”
纪嘉禾有些忐忑不安，分神看了他一眼。
真不怪她觉得他弱。
谁叫他生来白净，气质冷清，又是看起来从没打过架的好学生。
那么漂亮的手腕，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
“闭嘴。”
少年掀眸，古井幽深的眸底藏了些狠意。
腕骨像是要破碎一般的疼。
算是还了她那颗奶糖的人情吧。
程漾刚才一直张望着楼下，见警察叔叔已经上了楼，才再次回头看教室。
纪嘉禾的目光不经意间飘向程漾，后者冲她招招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纪嘉禾点头。
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身后忽的出现一股力道，女孩顺势一扑，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撞进少年的怀里。
清淡的檀木香。
江砚的眉头拧的更加厉害，抬手将她推开。
女孩也不在意，转身，张开手臂，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将江砚护在身后，周身的凉意忽的消失，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薄雾弥漫。
“不许你们动他！”
再出声时，嗓音软糯，带着哭腔，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
崽子们面面相觑。
刚才把他们老大按在地上摩擦的那女的呢？
那个嚣张跋扈的女的呢？
面对着突然转变风格的纪嘉禾，熊孩子们一时愣在原地，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连他们老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的一懵，半晌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