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边?”晴时手握沧澜,戒备的盯着山鬼藏身之处。
山鬼闻言,认命的叹口气,便扒开稻草笨拙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姑娘?”晴时夜视不差,看到那纤弱身影,立即放下戒备朝着山鬼走过去,“你为何藏到那里去了?”
山鬼抬头傻兮兮的一笑,立即扯落了头发上沾着的稻草。
深夜里,山鬼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染纤尘,澄澈的叫人移不开眼。
晴时注意到自己失态,忙转过头去查看柴房的境况。
“师弟忧心你被张婆责难,便央我来瞧瞧情况,姑娘可有受苦?”晴时道。
山鬼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山鬼眉头一挑,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
到底是名门正派,就连拷问这样的小事都做不来,偏偏还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只可惜,这天下间的人心并非都能如此,有些人骨头硬,你说破了大天也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当然,这也就是以前为何山鬼落在晴时手上也能安然无恙,甚至大吃大喝的原因。
回忆过往只是一刹那,山鬼回收思绪,便冲着晴时打手势比划:“劝说无用,那些丫鬟都是夫人心腹,公子就算说三天三夜她们也不会动摇的。为今之计不妨试试手段。”
“抱歉,姑娘。”晴时回神,落入眼中的是山鬼疑惑的目光,放眼可及的便是她脸颊上的浓疮和伤口。
这一眼,惊的晴时一个哆嗦。
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那个人早就在十年前死了,更何况,那个人最爱水蓝色,也最爱干净,万万不可能是这副样子。
已死的人又如何会活过来。
晴时低头看了看配着的沧澜剑。
是了,当初那个人就是死在这把剑下的。
“不知姑娘可有好的主意?”晴时问道。
山鬼闻言,重新抬起头,眼底精光乍现,立即快速的对着晴时打手势。
只见晴时略微沉思,思考之后才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月色若银华,随着黑夜拉长逐渐升高。
升到最高处时,月光斜斜的透过柴房的门映射进来,照在里面两人的侧颜上,平添几分安宁的柔和。
第二日。
张婆从房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等到睁开眼时,便看到院子里蹲着个纤瘦的姑娘。
她手起斧子落,柴便断裂两半。
随后那姑娘的手伸出来,手上长满了冻疮,握在劈好的柴火上用力的一丢,轻轻松松的便丢到了她身边的柴火堆上。
“你倒是起得早。”张婆不知不觉间到了山鬼身后,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山鬼身子一缩。
见张婆仅仅是好奇那些情爱之事,山鬼索性眸子一转,信手拈来的故事便出炉了。
她握紧斧子,又一下劈开个木柴,声音藏着淡淡的落寞,“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子弟,我于他而言不过是浮萍一朵,枯木一枝,转眼也就忘了。索幸兄长知晓我的不易,昨夜便来瞧瞧我。”山鬼说这话时嘴角扯了苦涩的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又如何不知?那人早就将我忘却,只是兄长怕我难过,才来瞧我一眼给个施舍罢了。”
故事到这戛然而止,苦情山茶花的戏码也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