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脾气虽然刁钻,但好歹不是随意为难的人,她给了山鬼一间破旧柴房栖身,也算是格外仁慈。
毕竟山鬼之前也都是住在柴房里,如今不过是从东厢到了西厢,都没差。
索性张婆心肠算是柔软,还知道给山鬼准备一床被子一只枕头,也不至于在夜晚被冻醒。
罢了,有床被子就已心满意足,总比以稻草盖身强百倍。
劳累一天,困意袭来,她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痛痛快快的一觉睡到天大亮。
可就在山鬼刚闭上眼准备休憩时,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人来了。
她武功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动点花拳绣腿就疼的要命,归根到底还是现在这副身躯太过于较弱,不适合练武,所以山鬼便在身边多准备了些防身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现下,山鬼手中银针正对着那背对自己的人影,准备手起飞针,将那不速之客一击毙命。
正打算动手,那背对自己的人忽然转过身来了。
看清楚那人容颜,山鬼整个人都傻住,手上一松,银针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晴时?他来做什么?
哪怕银针掉落轻微的声响,晴时还是听到了。
“谁在那边?”晴时手握沧澜,戒备的盯着山鬼藏身之处。
山鬼闻言,认命的叹口气,便扒开稻草笨拙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姑娘?”晴时夜视不差,看到那纤弱身影,立即放下戒备朝着山鬼走过去,“你为何藏到那里去了?”
山鬼抬头傻兮兮的一笑,立即扯落了头发上沾着的稻草。
深夜里,山鬼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染纤尘,澄澈的叫人移不开眼。
晴时注意到自己失态,忙转过头去查看柴房的境况。
“师弟忧心你被张婆责难,便央我来瞧瞧情况,姑娘可有受苦?”晴时道。
山鬼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抱歉,姑娘。”晴时回神,落入眼中的是山鬼疑惑的目光,放眼可及的便是她脸颊上的浓疮和伤口。
这一眼,惊的晴时一个哆嗦。全网 .
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那个人早就在十年前死了,更何况,那个人最爱水蓝色,也最爱干净,万万不可能是这副样子。
已死的人又如何会活过来。
晴时低头看了看配着的沧澜剑。
是了,当初那个人就是死在这把剑下的。
变化只是一瞬,山鬼很快就平静下来,她用力砍断木柴,憨厚的笑了几声。
“张婆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一个当奴才的,哪来的什么心头好?”
“不是心头好,那俊俏公子来你房里做什么的?”张婆很显然不打算放过山鬼,句句逼问,而且语气也越发的森凉。
山鬼眉头皱起来,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吞吞。
“死老太婆,没几年活头了,看你下次还怎么跟我横眉冷对!”萍儿回身轻蔑的冲小院吐了口口水,随后斜眼在山鬼面上转几圈,“丑八怪你看什么看?等会伺候不好夫人,有你受的!”
山鬼怯生生的看了萍儿一眼,便乖顺的低了头,顺带将手掌心准备刺出去的银针也收了起来。
跟着萍儿到前厅,入眼的便是潮涯阁那两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