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白张开嘴想要反驳,但是想要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是啊,他又没看见哑巴姑娘,怎么知道她好或是不好?
想了想,打定主意,耀白便重重的在桌子上又拍了几下,“师兄,今晚你去小院看看哑巴姑娘。”
晴时刚要答应,闻言一愣,视线转向耀白,有些怔忡。
“你说要我去?”
是夜。
张府一派宁静,瞧不出宁静的府邸中暗藏杀机。
张婆脾气虽然刁钻,但好歹不是随意为难的人,她给了山鬼一间破旧柴房栖身,也算是格外仁慈。
毕竟山鬼之前也都是住在柴房里,如今不过是从东厢到了西厢,都没差。
索性张婆心肠算是柔软,还知道给山鬼准备一床被子一只枕头,也不至于在夜晚被冻醒。
罢了,有床被子就已心满意足,总比以稻草盖身强百倍。
劳累一天,困意袭来,她便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痛痛快快的一觉睡到天大亮。
可就在山鬼刚闭上眼准备休憩时,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人来了。
“姑娘?”晴时夜视不差,看到那纤弱身影,立即放下戒备朝着山鬼走过去,“你为何藏到那里去了?”
山鬼抬头傻兮兮的一笑,立即扯落了头发上沾着的稻草。
深夜里,山鬼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染纤尘,澄澈的叫人移不开眼。
晴时注意到自己失态,忙转过头去查看柴房的境况。
“师弟忧心你被张婆责难,便央我来瞧瞧情况,姑娘可有受苦?”晴时道。
山鬼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耀白那厮什么时候学会怜悯了?之前不还是一口一个丑女的嫌弃她来着?
山鬼比划说:“我不知道张夫人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责难我,不过我觉得她起疑是真的,公子若是想尽快结案,就快些将张夫人那些事公之于众。”
晴时皱起眉头,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些麻烦事,便斟酌字句的开腔道:“公之于众自然是当务之急,只是姑娘提起的那两个丫鬟证人都死不吐口,无论师弟如何劝说都无用,便生生的止住了。”
山鬼眉头一挑,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
到底是名门正派,就连拷问这样的小事都做不来,偏偏还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只可惜,这天下间的人心并非都能如此,有些人骨头硬,你说破了大天也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抱歉,姑娘。”晴时回神,落入眼中的是山鬼疑惑的目光,放眼可及的便是她脸颊上的浓疮和伤口。
这一眼,惊的晴时一个哆嗦。
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那个人早就在十年前死了,更何况,那个人最爱水蓝色,也最爱干净,万万不可能是这副样子。
已死的人又如何会活过来。
晴时低头看了看配着的沧澜剑。
是了,当初那个人就是死在这把剑下的。
“不知姑娘可有好的主意?”晴时问道。
山鬼闻言,重新抬起头,眼底精光乍现,立即快速的对着晴时打手势。
只见晴时略微沉思,思考之后才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月色若银华,随着黑夜拉长逐渐升高。
升到最高处时,月光斜斜的透过柴房的门映射进来,照在里面两人的侧颜上,平添几分安宁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