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眉头皱起来,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吞吞。
“那公子是我心上人的兄长,受了委托来瞧瞧我的,哪里是什么心头好呢?”
“哦?”张婆倒是来了兴趣,立即挪了石凳子到山鬼跟前,“你那情郎也忒没诚意,哪有托人来瞧的道理?”
见张婆仅仅是好奇那些情爱之事,山鬼索性眸子一转,信手拈来的故事便出炉了。
她握紧斧子,又一下劈开个木柴,声音藏着淡淡的落寞,“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子弟,我于他而言不过是浮萍一朵,枯木一枝,转眼也就忘了。索幸兄长知晓我的不易,昨夜便来瞧瞧我。”山鬼说这话时嘴角扯了苦涩的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又如何不知?那人早就将我忘却,只是兄长怕我难过,才来瞧我一眼给个施舍罢了。”
故事到这戛然而止,苦情山茶花的戏码也到此结束。
山鬼没急着去看张婆的表情,仍然兀自的劈柴,时不时伴着一声绵长叹息。
“接着讲,别停。”张婆来了兴致,便催促着山谷继续说。
之后,山鬼在那津津有味的编故事,张婆便坐在她身边凝神仔细的听故事,一个讲一个听,倒是莫名的和谐。
只不过故事落了底,耀白就从潮涯阁弟子变成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张婆听了个尾巴觉得意犹未尽,又缠着山鬼讲她跟那纨绔以前的故事。这一讲,就过了大半天。
山鬼惊诧的抬起头,丝毫不掩饰的呆滞落在晴时眼中,忽然多了点点趣味性。
张夫人最先回神,她掩唇笑了笑,“高人说笑了,我竟不知房里这么个小丫头值得二位亲自过来。”
晴时依旧公子翩翩润如玉的姿态,只不过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颇为木讷了些。
“姑娘之前给在下提供不少案情信息,偶有所得,便想请姑娘前去瞧瞧搜集是否准确。”
话音落下,屋子里顿时安静了。
张夫人捏着茶杯的手寸寸收紧,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山鬼,语气微微扬,“哦?”
山鬼一听这话,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厮在给她挖坑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耀白听晴时这么说,满脸的疑惑,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用以疑问。
不过晴时并未理会他,眸子笔直的看向脸色平静的山鬼道:“姑娘可愿助在下一臂之力?”
山鬼闻声怯生生的抬起头,先是看看身边张夫人,又瞧瞧对面坐着的两师兄弟,最后低着脑袋,没反应。
“这丫头能帮上两位高人固然是好,且去帮着瞧瞧,若是有了准信,可得回来仔细跟我汇报才是,明白吗?”张夫人放下茶杯,单手按住山鬼手腕,面上带笑,手却是一寸寸的发了力,捏的骨骼发出咔咔声。
这榆木脑袋看来还不是那么蠢。
“赵管家到底是不是张夫人所杀,还不能盖棺定论。眼下,在下以为姑娘才是最为可疑。”他道。
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屡次被旁人欺辱保命都来不及,哪会理睬府中爆发的人命?一连过了几日,晴时总觉得自己被无形中的丝线牵引,牵引着自己去寻找被安排好了的真相。直到昨夜入了小院,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