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白张开嘴想要反驳,但是想要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是啊,他又没看见哑巴姑娘,怎么知道她好或是不好?
想了想,打定主意,耀白便重重的在桌子上又拍了几下,“师兄,今晚你去小院看看哑巴姑娘。”
晴时刚要答应,闻言一愣,视线转向耀白,有些怔忡。
“你说要我去?”
是夜。
张府一派宁静,瞧不出宁静的府邸中暗藏杀机。
张婆脾气虽然刁钻,但好歹不是随意为难的人,她给了山鬼一间破旧柴房栖身,也算是格外仁慈。
毕竟山鬼之前也都是住在柴房里,如今不过是从东厢到了西厢,都没差。
索性张婆心肠算是柔软,还知道给山鬼准备一床被子一只枕头,也不至于在夜晚被冻醒。
罢了,有床被子就已心满意足,总比以稻草盖身强百倍。
手下意识的摸进腰间,掏出一根淬了毒的银针。
她武功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动点花拳绣腿就疼的要命,归根到底还是现在这副身躯太过于较弱,不适合练武,所以山鬼便在身边多准备了些防身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现下,山鬼手中银针正对着那背对自己的人影,准备手起飞针,将那不速之客一击毙命。
正打算动手,那背对自己的人忽然转过身来了。
看清楚那人容颜,山鬼整个人都傻住,手上一松,银针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晴时?他来做什么?
哪怕银针掉落轻微的声响,晴时还是听到了。
“谁在那边?”晴时手握沧澜,戒备的盯着山鬼藏身之处。
山鬼闻言,认命的叹口气,便扒开稻草笨拙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姑娘?”晴时夜视不差,看到那纤弱身影,立即放下戒备朝着山鬼走过去,“你为何藏到那里去了?”
山鬼抬头傻兮兮的一笑,立即扯落了头发上沾着的稻草。
深夜里,山鬼那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染纤尘,澄澈的叫人移不开眼。
晴时注意到自己失态,忙转过头去查看柴房的境况。
山鬼面色有些挣扎,垂眸盯着脚尖良久,才伸手比了个手势。
晴时懂手语,大体的可以知道些。
山鬼比划说:“我不知道张夫人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责难我,不过我觉得她起疑是真的,公子若是想尽快结案,就快些将张夫人那些事公之于众。”
晴时皱起眉头,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些麻烦事,便斟酌字句的开腔道:“公之于众自然是当务之急,只是姑娘提起的那两个丫鬟证人都死不吐口,无论师弟如何劝说都无用,便生生的止住了。”
山鬼眉头一挑,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
到底是名门正派,就连拷问这样的小事都做不来,偏偏还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只可惜,这天下间的人心并非都能如此,有些人骨头硬,你说破了大天也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山鬼知道他误会了,便焦急的摆摆手,偏生嗓子说不出来一句话,便急的跺了跺脚。
“姑娘你慢慢比手势,我有些看不懂。”晴时自知刚才又失态了,语气便稍微缓和了不少,但依旧坚持己见,“滥用私刑、危害人命的事非正道之途,姑娘若是想提议这个,就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