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想了想没有拒绝，便与山鬼一同往村落最里面过去，沿途并未见到一人，倒是养在围栏中的鸡鸭叽喳尖叫，给这村子更增添了点点突兀。
山鬼走在晴时身侧，余光时不时注意着左右，谨防有人偷袭。
两人沿途朝前走，整个村子都是死气沉沉的。
“潮涯阁弟子腿脚不应当这么快，你我二人追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行踪？”山鬼拧了拧眉，干脆掏出随身的小瓶子在四周洒了洒。
晴时没看她洒了些什么东西，视线在左右飘移，始终没看到其他人影。
没一会儿，他回身时便看到自山鬼脚下一涌而散无数条纤白的虫子，看上去十分骇人。
“阿卿？”
“无妨，这都是帮咱们找人的。”山鬼潇洒的拍了拍手，得空站起身子来，嘴角带了三分洋洋得意，“我时常就喜欢养这些小东西，真到了用武之地就看它们的了。”
晴时没说话，眼看着那些虫子先是聚合后又散开，最后拧成一股绳子似的形状，整整齐齐的往正南方爬过去。
“走。”山鬼眸子一亮，立即伸手扯了晴时跟上。
“你平日里将它们养在何处？”晴时一面快走一面盯着地上速度越来越快的虫子群。
“潮涯阁能饲养的地方多了，不过……这些我不告诉你。”山鬼咧开嘴笑笑。
这要是说了饲养虫子的地方，别说是明元那老头，就算晴时都能一口一个唾沫淹死她。
他们跟着虫子走了好长一段路，耳畔倏地传来刀刃入肉的声音，闷闷的。
山鬼与晴时对视一眼，立即加快步子过去，迎面便被丢过来个身穿潮涯阁云纹服弟子。
“大师兄……”被丢出来的人跌落在地上，看到前来搀扶自己的晴时，一张口嘴里喷了口血，他颤巍巍的手指向前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蛊人……师弟们都……我……”
“好了，莫要再说，我这便送你回去。”晴时眉头扭成了一团，咬着牙便要将弟子搀扶起来。
“别扶了，没用了，他死了。”山鬼瞥了那弟子一眼，声音有些凉飕飕的。
晴时转头，怀中弟子瞪着眼睛断气了。
“师弟。”
“行了，人固有一死，别婆婆妈妈的打算要念祝祷词，先看看前面情况如何。”山鬼看惯了生死别离，一个人死了于她而言经不起多大水花，更何况还是个陌生人。
她撇下晴时朝前走走，看到眼前景象时整张脸都变了色。
晴时放下师弟跟着站起身，瞧见山鬼站定的身躯，面露疑惑，视线瞥向一侧，忽然凝结了目光。
只见两人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个个人都是面无表情苍白无血色，离得近的能看到人的鼻孔中时不时窜出的一条条白虫。
在那些人中，有的是村民，有的是从山上逃窜下来的山贼，而其他的则是方才还跟晴时他们打过照面的潮崖阁弟子。
“这……”山鬼微微张了张唇瓣，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晴时，“晴时……”
“如何做？”
山鬼能感觉到身边人的颤抖，她探着手想要握住对方的手掌，但伸出一半的手又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