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鬼毫不留情的戳穿,习染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她抬手抚了抚遮盖住脸颊的面纱,声音骤冷好几分。
“你为苗疆做事乃是天经地义,甚至牺牲了你那条命都在所不惜,如今你倒是好,还在我面前讨价还价,开始数落起我的不是了?”
山鬼闻言挑了挑眉,与习染相似的眉眼也掺杂浓浓冷漠。
“宗师未免说的太多余了些,我何时觉得我能为苗疆牺牲自己的命了?”
“山鬼,你身体里流着苗疆的血,理所应当的就应该为苗疆添枝加叶,说到底你能平安出事,不也是多亏了苗疆养育你阿娘?”习染跟山鬼说话少了刚才的亲和,瞧着她的视线也宛若是瞧着再普通不过的蝼蚁。
山鬼越听这话就觉得越有趣。
“宗师可真是个幽默之人,母妃离开苗疆时也并非怀了我,如何我出生就多亏苗疆了?若是照你这么说,我体内也流着中原人的血,各占一半的话,便甩手不管,如何?”
“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习染抬眸瞧着山鬼道。
“我为何不能置身事外?”
习染笑笑,手指在腿上轻轻敲了几下,“如今武林不是早就容不下你这山鬼了吗?还可怜兮兮的赖在中原作甚?那些人欺你责骂你,这些都视若无睹?你还是我们苗疆孩子吗?”
山鬼唇瓣抿成一道线,“那又如何?宗师若是叫我来仅仅因为这个,那我们以后大可不必见面。母妃离开苗疆时不是早就与你们断了关系?”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作势就要拉离魂起身。
“你留在中原只会成为我们大计的阻碍。”在山鬼与离魂往门口走的时候,习染说了这么一句。
山鬼要开门的手顿了以下。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习染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迷,“城主已经在调查当初阿姐离开之后的事了,还有大哥,他也逃不掉。你们能做的就是戴罪立功,帮苗疆入主中原再表明决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山鬼手指轻飘飘的搭在门上,背对习染发出一声笑。
“所以姨娘你是专门来告知游说我的?是吗?”
一身姨娘叫的毫无预兆,习染听的身子也跟着僵了僵,但她也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性子,张口便说了自己最后的目的,“担心你是真,想立功也是真,若是能得了你,便是如虎添翼,下任城主便是非我莫属。”
山鬼似乎是长叹了口气,“走吧,离魂。”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屋子里又是静悄悄的。
“宗师,还追上去吗?”从窗子一跃进来个同样紫色纱衣的女子,她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在地上问了一句。
“不必了。”习染摆摆手,“她性子跟阿姐很像,瞧着就是个倔驴,指望她能回心转意只怕是难。”
“那我们就这么放弃了?”乌兰恭敬谦卑的身子往前探了探。
“放弃?你看我像放弃的人吗?”习染嘴角微微上扬,眸子半眯了起来,“性子倔的人有倔的办法。你说若是到了众叛亲离的绝境,她还会挺着这么一身傲骨的与我唱反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