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手指掐住茶杯壁，“凝璇的事，二位姑娘还是费心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潮崖阁内部的事，到此为止，二位可以不必在追究了。”
山鬼跟离魂对视一眼，“到此为止？老头你不想知道清儿是如何死的了？”
“清儿死与活都已然成了过去，凝璇这次的事若是再加上清儿，她只怕是前途渺茫，再也没有可以在潮崖阁立足之地了。”明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声音温吞吞的，说出的话带着不可抗力，令人完全不能反驳。
山鬼一听这话就跟着笑出声了。
“老头，清儿的命就不是命？你这意思就是水凝璇杀人可以既往不咎，清儿就算是白死了，是吗？”她手指往杯子的边缘搭了搭，看明镜的眼神略微的变了变，“虽然清儿也是为了害我，但你这样未免是太偏心了些，是吧？”
离魂抿着唇瓣没说话，大抵有些明白明镜的意思了。
明镜含笑着看着山鬼，态度还是以往的态度，只是语气听上去跟过去有些不大相同。
“到底是关乎于潮崖阁名誉的事，我希望二位姑娘能念在我潮崖阁百年声誉的份上就此一落，决口不提。”
“明镜掌门说的倒是个笑话，出了人命，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之口？弟子们虽然不提清儿死的事，但多少心底都会记着这桩命案，掌门若是一直忽略不计，只怕会迷了弟子们的心神吧？”山鬼对明镜的称呼也稍微变了变，不再那么稍显不恭，反而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此事我自然知晓，索性便将计就计……”
“明镜掌门是要让山鬼从头到尾为水凝璇背黑锅？”离魂听明白了明镜的意思，唇角抿成一道直线，脸色跟着有些不好看。
明镜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山鬼顶了杀害清儿的罪名好保全水凝璇跟潮崖阁的好名声。
明镜还是那副谦和含笑的样子，出口的话却让在座的两人不寒而栗。
“山鬼姑娘左右都是背负了不少人命，多一桩少一桩也无伤大雅。”
“明镜掌门这算盘打的倒是很响，既保全了潮崖阁的声誉，又成全了包容水凝璇慈爱的恩德，合着好事坏事都被你占去了？那我就合该背上一条命？”山鬼冷笑，捏着茶杯的手稍微紧了紧，茶杯在山鬼手掌心就直接粉碎了。
明镜依旧稳如泰山，半点也没因为屋内剑拔弩张气氛而破坏自己的好修养。
“我刚才说过的，人命姑娘已然背了不少，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他声音缓慢，气息绵长平稳，“凝璇已经得到自己应有惩罚，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继承掌门的资格，如此到这儿，也应当就此算了。”
“那水凝璇意图伤害离魂的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山鬼挑了挑眉，唇角还是带着笑的，“像掌门说的，我自己背负人命也就背负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掌门应当听说过柴山灵修是出了名的护短，从我们阁主到烧火做饭的伙夫，凡是有人动一动我柴山灵修的人，肯定都是要红了眼的。那水凝璇谋害离魂大人的事儿，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