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鬼忽然暴怒的声音吓了一跳,耀白紧张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的盯了山鬼有一会儿,才敢冒出声,“阿嵬……姑娘……”
“嗯?”山鬼察觉到自己情绪变化,立即冲他摇摇头,“我没事。”
“阿嵬姑娘倾慕师兄的心我能明白,最好能把师兄从以前拉回来,你都不知道这十年他怎么过的。”耀白长叹一口气,满眼都是悲凉,好像讲的人是自己似的。
山鬼皱皱眉,“他有什么过得好不好的,最后一剑不也是他刺的?最后装什么无辜可怜?”
耀白也是蠢的厉害,根本没考虑到山鬼这个时候说的话不合常理,反倒是如同打开大门一样,跟山鬼一副哥俩好的唠家常。
“我师兄哪是什么装无辜可怜,他是真无辜可怜。阿嵬姑娘,你知道骑虎难下的滋味吗?师兄那天刺了山鬼姑娘最后一剑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我从来没见过师兄那副面孔。”想起那天,耀白就止不住的哆嗦两下,“跟断了魂没区别,他杀了山鬼姑娘,也把自己给逼死了。”
“……”山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每次到阴雨天,师兄都会在雨夜里一直站着,可能是山顶,可能是屋檐,给山鬼姑娘吹奏安魂曲。”
安魂曲……那哪是什么安魂曲,分明是一首民间小调。
山鬼唇瓣抿的紧了几分,把莫须有的情绪甩到脑后。
“你跟我说这些也与我没什么干系,那个姑娘如今成了黄土一抔,我跟个死人叫什么劲儿?”
“话是这么说,我这不是给姑娘出谋划策吗?”
山鬼闻言横了他一眼,“我不需要公子出谋划策,他若是不理,我继续追着就是,公子方才一句话说的对,我还不能走。”
她真的不能走,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还有东西没来得及找到,不能这么走掉。
耀白理解的很明显跟山鬼不一样,他傻乎乎的笑笑,“行,阿嵬姑娘做什么我帮你就是。”
“你帮我?为何?”
“不知道,总觉得很久以前我认识姑娘。”耀白傻里傻气的摸了摸脑袋。
山鬼忍不住弯弯唇角,“或许吧。”
人总是对熟悉的味道或感觉有反应,相信刚才晴时也发现山鬼身上有莫名熟悉感了。
那又如何?她一点也不怕晴时戳穿自己身份。
两个人一路说着回了潮涯阁,迎面就撞上了眼圈通红的水凝璇。
“师姐?”
水凝璇咬了咬唇瓣,很明显是刚哭过。
“师姐?”
水凝璇的目光没落在耀白脸上,只是怨怼委屈的盯着山鬼瞧,就差直接贴脸上看了。
“水姑娘有指教?”
“没有。”水凝璇冷冰冰的丢了几个字出来,直接越过两人走了。
“师姐的表情好可怕。”耀白抖了抖身子,“阿嵬姑娘你要小心了。”
“我小心什么?”她嗤嗤笑两声。
“你不是住药庐吗?师姐生了气,我担心她为难你。”
“哦?”这话说的有点意外,山鬼挑了挑眉,“这位水凝璇不是你们潮涯阁名声最好的圣洁莲花吗?怎么你这么说?”
这提点还真让山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