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白自然是捕捉到山鬼的神情,也跟着往晴时那儿瞧了一眼。
晴时直接把山鬼的话忽略掉,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这情况的确是有点困难,隐瞒身份也在情理之中。”耀白一副同情的模样对山鬼点了点头,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了,他伸手指了指山鬼手臂上的伤,“我跟师姐学过点医疗之术,不如我帮姑娘瞧瞧?”
山鬼这次没拒绝,笑着伸出胳膊在耀白眼前晃悠几下。
“这是什么兵器的伤口?还带倒刺的?”耀白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出来伤口不是寻常武器划出来的,“姑娘是遇到什么高手了不成?”
“那我哪儿知道,就顾着跑了。”山鬼摇了摇脑袋,顺带继续补充道:“啊,对了,好像是有什么人过来,然后对我下杀手的人改去追他,我才逃过一劫的。”
她脑子转的飞快,想到了个理由才把耀白糊弄过去。
其实耀白这脑子好糊弄,最不好整治的还是那一声不吭的晴时。鬼知道他坐在那像是没听他们说话的样子是不是装的?该完善还是得完善一下。
“除了那伙人,还有其他人?”耀白拧了拧眉,“这可难办了。”
“不知道,只是听到个声响,再然后我就捂着胳膊躲起来了。”山鬼看看袖上血迹,牵唇一笑,“好歹是捡回一条命,公子还得帮我仔细瞧瞧才好。”
“这个好说,好说!”
耀白道了一句“得罪”,就一伸手把山鬼的袖子撕开,果然看到倒刺划出来的伤口,伤的不算深,但皮肉还是翻了出来。
“师姐的伤药只有一瓶,还掉地上了……”耀白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我就只能帮姑娘去了腐肉简单包扎,用些寻常药敷一下。”
山鬼笑的弯了弯眼睛,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用刀子剜腐肉会很疼,你若是疼就喊叫出来,千万别咬了舌头。”耀白一面说着,一面从靴子里拔出个匕首。
他先是在烛台下用火烧了烧,然后放在唇边吹了几下。
好像还是不太放心,又没忍住跟山鬼重复道:“疼了一定要喊出来。”
“公子放下剜就是。”山鬼笑的腮帮子有些酸,这小子废话怎么这么多?
耀白抿了抿唇,刀尖靠近腐肉的一刻,他手腕跟着抖了抖。
坐在另一边的晴时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情况。
等到他回神时,抬眼就看到耀白抬着山鬼的胳膊,用刀一块一块的把腐肉从手臂上切下来。那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被这么一牵引,又冒了点血色。
反观被剜肉的女子,不仅没有大呼疼痛,脸半点表情变化也没有,只是脸上比刚才稍微白几分,额头有汗在流。
山鬼抿着唇瓣,瞧瞧比自己还紧张的耀白,没忍住的笑了几声。
“疼了吧?”剜了一半的耀白抬头看向山鬼。
“不是,我不疼,倒是公子,怎么好像被剜肉的人是你一样?”
山鬼越想越觉得好笑,看来这小鬼头跟十年前一样,见血就不舒服,明明杀人的是他自己,表现出来的却如同别人杀了他一样吧。
嗯,其实耀白当年还是挺可爱的一孩子。
山鬼在心里默默的给了个赞扬。
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耀白的时候,她正从静音寺的厨房里偷了一只鸡出来。
没错,是只鸡,修道吃斋的地方,有只香喷喷的肥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