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只是一瞬,山鬼很快就平静下来,她用力砍断木柴,憨厚的笑了几声。
“张婆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一个当奴才的,哪来的什么心头好?”
“不是心头好,那俊俏公子来你房里做什么的?”张婆很显然不打算放过山鬼,句句逼问,而且语气也越发的森凉。
山鬼眉头皱起来,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吞吞。
“那公子是我心上人的兄长,受了委托来瞧瞧我的,哪里是什么心头好呢?”
“哦?”张婆倒是来了兴趣,立即挪了石凳子到山鬼跟前,“你那情郎也忒没诚意,哪有托人来瞧的道理?”
见张婆仅仅是好奇那些情爱之事,山鬼索性眸子一转,信手拈来的故事便出炉了。
她握紧斧子,又一下劈开个木柴,声音藏着淡淡的落寞,“人家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子弟,我于他而言不过是浮萍一朵,枯木一枝,转眼也就忘了。索幸兄长知晓我的不易,昨夜便来瞧瞧我。”山鬼说这话时嘴角扯了苦涩的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又如何不知?那人早就将我忘却,只是兄长怕我难过,才来瞧我一眼给个施舍罢了。”
故事到这戛然而止,苦情山茶花的戏码也到此结束。
山鬼没急着去看张婆的表情,仍然兀自的劈柴,时不时伴着一声绵长叹息。
“接着讲,别停。”张婆来了兴致,便催促着山谷继续说。
之后,山鬼在那津津有味的编故事,张婆便坐在她身边凝神仔细的听故事,一个讲一个听,倒是莫名的和谐。
只不过故事落了底,耀白就从潮涯阁弟子变成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张婆听了个尾巴觉得意犹未尽,又缠着山鬼讲她跟那纨绔以前的故事。这一讲,就过了大半天。
直到萍儿鬼鬼祟祟的站在拱门后面,两人才回过神。
“怎么了?”不同于对山鬼的平和,张婆与萍儿说话时语气不善,连眉头都是皱在一起的。
萍儿看了山鬼一眼,再转到张婆面上就禁不住一哆嗦。
“婆婆,夫人要这丫头去前厅伺候……”一句话刚说完,萍儿就按捺不住自己脚步想逃跑。
张婆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当初在张婆小院受罚的日子!
“那就去吧。”张婆倒是没为难萍儿,直接在山鬼肩膀上拍了拍,“晚上回来等你给我剥豆子。”
山鬼紧皱着眉点点头,便放下手里斧子起身冲萍儿过去。
她刚才说话,萍儿到底听到了没有?倒是她大意,忘了外面有人这遭了。
山鬼顺从的跟着萍儿往外走,萍儿脚步加快她也紧跟着,直到彻底出了小院,山鬼才听到萍儿松口气的声音。
“死老太婆,没几年活头了,看你下次还怎么跟我横眉冷对!”萍儿回身轻蔑的冲小院吐了口口水,随后斜眼在山鬼面上转几圈,“丑八怪你看什么看?等会伺候不好夫人,有你受的!”
山鬼怯生生的看了萍儿一眼,便乖顺的低了头,顺带将手掌心准备刺出去的银针也收了起来。
跟着萍儿到前厅,入眼的便是潮涯阁那两师兄弟。
山鬼眼底平淡无波,倒是耀白看到她,惊讶的张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