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相对比较平静。
张三和黄省仍在兢兢业业的跟踪觉季联军,每日早中晚准时汇报三次情况。
最新动向是敌军先锋已抵达了天山山系腹地,距离杀到凉州城大约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毕竟是数十万人的行军,这般速度倒也正常。
凉州这边暂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主要战略部署还是以防守为主,加固城墙、布置工事之类的在此便不多提。
另一边,闫焕文在魏兆海和李子木的轮番审讯之下终于松了口,说出了不少联军的情报。
而那个困扰众人许久的“细作暴露”之事也因此得到了解答。
鬼谷宗,汤尘。
其实魏长天之前就曾经有过如此猜测,只不过没想到此人的能力竟然真的也是“读心”。
好家伙,这跟李子木倒是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如果有机会俩人正面对上会是一种什么场面,不过想来李子木应该不是对手......
不管咋说,闫焕文终于开了口,此乃好事。
而大觉那边处理“天子被劫”的方式也果然跟魏兆海和魏长天此前所预料的一样。
消息传回魏贤志那边后,后者立刻便令詹事府常驻大觉的使臣进宫,准备先发制人与闫怀清谈一谈。
然而使臣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想必是已经被闫怀清杀了灭口。
如此看来,这位大觉皇子无疑是准备自己上位当皇帝了。
按照计划,魏长天肯定不能让他这么轻轻松松的得逞,悬镜司的细作也立刻便将闫焕文未死的风声在大觉放了出去。
据回信说大觉京城这几天一直不太安宁,想必是“保皇派”和“皇子派”已然因此开始了明争暗斗。
魏长天当然希望他们闹得越热闹越好,不过也知道估计还是闫怀清会笑到最后。
所以谈判无望,这场仗大概率依旧要打。
以上,就是凉州这边最近两日的局势变化。
而西边的新奉因为距离大回仅有一江之隔,并无天山这般天险,因此战斗已经在昨天全面打响。
大乾、大回一百二十万联军,光是三十万先锋便已超过了新奉的全部兵力。
不过佛门倒也真的尽心尽力,短短三个月时间便有数万武僧从各处佛门圣地赶至新奉,据说光是“法相镀身”的高僧就有九位。
法相镀身,这是走佛门修行路子的武人到达二品的标志。
如果再加上准一品的秦正秋......毫无疑问,许岁穗虽然兵力劣势明显,但在高端战力上却竟然占了优。
就是不知道她准备如何用这些高手来改变战局。
跟之前一样,魏长天依然没问,只是在从白灵山回来后又让楚先平给她传了一条口信表示感谢。
许岁穗的回信十分简短,总共只有五个字。
【不谢,魏同志】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魏同志”让魏长天愣了半晌,而两人的关系也因为这次的事有所缓和。
这就是魏长天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
哦对了,还有杨柳诗。
这两天杨柳诗依旧每天会来看望魏长天,有时还会叫上梁沁和李子木一同来陪他打麻将。
虽然前者始终表现的十分正常,也从来没提过生孩子那档子事。
但两人之间却就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相处时好似都没有之前那样轻松了。
很明显,杨柳诗不提此事是因为她确实“很识大体”,不想让魏长天为难。
而魏长天则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决定。
毕竟生个孩子虽然简单,但他却还要考虑这孩子生下来之后的事。
魏兆海也好,魏贤志、秦彩珍也罢,都绝不可能接受这个孩子,哪怕他们可以倾尽全力支持自己造反杀皇帝。
所以自己难道还要真的跟魏家断绝关系不成?
魏长天属实有些左右为难,再加上眼下确实还有很多更大的问题需要他处理,于是便暂时将此事搁置在了一边,准备等以后再慢慢解决。
至于杨柳诗那边......
唉,既然她都明白,那就先这样罢。
......
......
二月初二,龙抬头。
去年今日,魏长天成功从六品突破到五品,然后又于当夜去参加了一场春龙诗会。
诗会上,他见到了沉然、识破了尤佳的“真面目”、覆灭了柳家伏杀自己的阴谋、还连背了九首传世诗词。
如今时隔一年,沉然以“明牌间谍”的身份跟许岁穗去了新奉,尤佳生死不明大半年有余,柳家早就彻底被灭,那几首诗词已传遍了天下。
而魏长天本人的境界也从五品一跃升至了三品。
准确的是,是三品后期,几近巅峰。
白灵山那夜,他杀了那群黑衣人后又吸收了几人的亡魂,境界再次得以大幅提升。
要不是当时魏长天身份重伤,并且大觉援兵不知何时就到,一举达到三品巅峰也不是没可能。
即便如此,他这般速度却也已然是匪夷所思。
进天山之前才是三品前期,出来就是后期了。
短短十天功夫就完成了别人数年才能做到的事......魏长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那个汤尘。
若不是他把大宁的细作都揪出来,自己也不会进天山,修为更不会这般暴涨。
甚至还赚了一枚日蚀珠。
“......”
“对了,你找到那个小狐狸了么?”
卧房中,魏长天扭头问向正在认真读兵法的杨柳诗:“它是不是来自白灵山?”
“嗯。”
杨柳诗轻轻将书合上,点了点头:“它是苏袖的女儿。”
“啥?”
魏长天闻言一愣:“苏袖的女儿?那它不是苏袖跟闫焕文生的?”
既然是兽身,因此那个小狐狸自然不可能是苏袖跟闫焕文的子嗣。
那它是苏袖跟谁生的?
由于惊讶,魏长天说这话时并没有想太多。
但杨柳诗的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的落寞。
只是她很快就笑了笑,故意打趣道:
“公子,这你应当去问苏袖呀,奴家如何知道?”
“算了吧,爱是谁的就是谁的。”
魏长天撇撇嘴,并没有察觉到杨柳诗刚刚那一瞬间的异样:“我没兴趣知道苏袖那点破事。”
“鹅鹅鹅,那公子还问。”
杨柳诗掩嘴笑道:“总之奴家当时想打听来着,但那些丫鬟都不肯说。”
“再后来闫焕文便来了,我便也忘了此事了。”
“嗯。”
魏长天点点头,突然又好奇道:“对了,在白灵山的时候你不是都叫我相公么?”
“怎么现在又叫回公子了?”
“......”
“奴家之前就一直这样啊。”
杨柳诗低了低头,声音也变小了一些。
魏长天看到她的样子,这才好像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走到杨柳诗身边,准备说点啥。
然而此时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听声音是梁振。
“长天。”
“楚先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