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菁菁低头看着轻歌,咬了咬唇。
“姐姐,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以后,由我保护你吧。”
“若生,便一起生。若死,就一起死。”
夜菁菁脱下外袍铺在地上,而后把轻歌放在外袍上,用外袍裹好。
她双眸眯起,心神微动,用藤蔓构造出了一座牢,把轻歌关在里面。
夜菁菁隔着藤蔓朝轻歌伸出手,她闭上眼,紧紧的拥住轻歌,在轻歌额上落下一吻。
“来生,由我当姐姐吧。”她要护她一世周全。
夜菁菁提着剑站起来,眸光冷寒的看向蛇葬,“狗东西,来吧,跟你姑奶奶决一死战。”
夜菁菁攥紧了剑柄。
蛇葬笑了笑,“决一死战?你配吗?”
夜菁菁脚踩黑烟,脊生两羽,羽翼如风刮过,在龙凤山上穿梭。
夜菁菁高举起长虹剑,掠向蛇葬。
蛇葬眯起双眸,眉头一挑。
不得不说,夜菁菁是个非常强大的人,但,她的力量在大灵师之下可以横行霸道,面对大灵师,却只能缴械投降。
蛇葬目光深寒,他微微抬起手,灵气犹如风暴席卷,贯穿夜菁菁的身体。
夜菁菁的剑还没碰到蛇葬,她的身体在半空犹如一张弓拱了起来,发出凄惨的喊声。
兰无心见此,眼神恨意浓郁。
她的脸被青莲异火毁了,若非蓝芜及时治疗,恐怕她的眼睛都保不住了。
她的鼻子也被火烧坏了,每一次的呼吸都很崩溃难受。
兰无心抬起手,指着夜菁菁,说:“那翅膀真好看,我想要。”
极北女王站在兰无心身后,她受到了重创,如今身体也恢复了一些。
她与兰无心一样,同样对夜轻歌恨之入骨。
恨不得搓碎夜轻歌的骨头。
“去,把那翅膀拿来。”兰无心沙哑的道。
极北女王拿起一把砍刀,走向夜菁菁。
夜菁菁的身体砸在地上,手不断的颤抖,连剑都拿不起来。
她趴在积雪之上,吐出了一口血。
“菁菁!”轻歌在藤蔓囚牢里,大声喊着。
“姐姐别怕。”夜菁菁回头看了她一眼。
极北女王走至夜菁菁的面前,一刀砍向羽翼。
夜菁菁疼的叫出声,身体紧绷成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弦。
极北女王一刀下去,并未砍断翅膀,倒是在羽翼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夜菁菁抬头阴狠的看着极北女王,突地朝极北女王扑去,将极北女王扑到地上后,夜菁菁眼疾手快,迅速地抢过砍刀,一刀扎向极北女王的脖颈,极北女王挣扎时,刀插入了极北女王的肩膀,只露出一截刀柄,刀身全都插入地里。
血液洒向夜菁菁的脸,夜菁菁擦了把血,舔了舔唇。
夜菁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光落在兰无心身上,夜菁菁朝兰无心冲去的瞬间,蛇葬出手,犹如一道锋刃把夜菁菁击退。
夜菁菁跪在地上连连后退,她把长虹剑插在地上。后退之时,长虹剑在龙凤山上割出了一道深长的痕迹。
蛇葬起了杀心,缓步走向夜菁菁。
他拽着夜菁菁的头发将其提起,凑在夜菁菁的咫尺之间,咬了咬夜菁菁的耳垂,“真是个不听话的小丫头。”
夜菁菁想要撕咬蛇葬的脸,蛇葬蓦地把夜菁菁摔在地上。
夜菁菁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裂,疼痛不已。
蛇葬把极北女王身上的刀拔出来,砍向夜菁菁的腰部。
“不……”轻歌睁大眼,瞳眸紧缩。
千钧一发之际,蓝色身影从天而降,把夜菁菁抱起,躲过了这一刀。
“一号,快把菁菁带走。”轻歌大喊。
夜菁菁双手攥紧了一号的衣领,“你若带我走,此生不复相见。”
一号看向轻歌,轻歌凄厉的喊着,“快啊,再不走,都要死!”
一号抿紧了唇,不再犹豫,抱着夜菁菁离去。
“姐姐!”夜菁菁红着眼眶喊道。
蛇葬欲要追上一号的身影,奈何速度之快,转瞬间就已没了踪影。
见夜菁菁安全了,轻歌倒在地上,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夜菁菁走后,保护轻歌的藤蔓囚牢,化作一阵烟,消失不见。
轻歌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吸入鼻腔的全都是雪渣。
是啊,她是夜轻歌啊,怎么会死呢?
她得创造奇迹,像以往的每一次。
可,她要如何创造奇迹?
她也是个人,她也是血肉之躯!
轻歌裂开嘴大笑,风雪里充斥着轻歌的笑声。
绝望吧。
崩溃吧。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死吗?
她不怕,可她舍不得,她万分不舍。
蓝芜缓步走来,轻歌突地发狠,“我的心脏,给你吃?想想就是恶心呢。”
轻歌催化心脏处的雪灵珠,将灵、煞两气灌入雪灵珠内,雪灵珠突地的破体而出,她的心脏在体内炸裂。
雪灵珠上全都是血,轻歌握着雪灵珠,猛地捏碎。
雪灵珠内恐怖的力量,全都涌入她的身体。
她像是傀儡,一个杀人机器,双眼和心智皆被仇恨蒙蔽。
“催化雪灵珠? 你疯了?”梅卿尘怒喝,“会死的。”
蓝芜转头看向梅卿尘,水盈盈的眼眸意味不明。
死?
轻歌双眼空洞,为杀戮而生。
左右不过一个死。
有何惧?
轻歌走向蛇葬,蛇葬嗤之以鼻,“你体内的灵气出不来,你根本不能把雪灵珠的力量最大化,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真是愚不可及。”
蛇葬摇了摇头,“冥千绝说,我不一定能赢你,但现在来看,冥千绝要失望了,胜利者,是我。”
轻歌掌控雪灵珠之力,奈何她面对的是大灵师。
蛇葬的灵气尽数涌出,包裹轻歌,轻歌根本不得动弹。
催化雪灵珠的代价,很惨。
她的心脏已经完全碎裂,她没有活路了。
轻歌跪在地上苦涩的笑着,她的七窍逐渐流出鲜血。
连雪灵珠都撼动不了蛇葬,她真的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轻歌闭上眼,无尽的黑暗中,她看见一朵紫色的花儿在徐徐绽放。
绽放同时,花瓣的颜彩由紫变红。
轻歌蓦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回头看去。
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阶梯,他慢慢的爬上来,身上全都是积雪。
他缓缓爬到轻歌身旁,轻歌扒拉掉他脸上的雪,无比震惊着。
那是东陵鳕的脸。
但东陵鳕双眼没有焦距,只知傻傻的笑着。
他的双手都生出冻疮了,他这样爬,要爬好几天才能上龙凤山。
东陵鳕手掌的伤痕被冻出脓,轻歌赫然的睁大眼,全身都在发颤。
东陵鳕体内,没有一滴血。
东陵鳕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意识。
可看到他最后,东陵鳕却是情不自禁的笑,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体内的生机也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