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皱眉。
水滴子,又名,冰火二重。
轻歌酒量虽好,但水滴子,四星第一烈酒,性寒,其中埋酒存香就要十年之久,且必须埋在玄寒之地,才能激发水滴子的烈性。
装酒坛子,乃炼器工会转制的红石铁,堪称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十载,取出之后,不能开封,需有精神之火,足足烫上三个月,以灵气存之,七七四十九日过后,方能饮用。
女子性柔,偏阴,决不能碰此酒。
“秦家主,敬酒而已,用上水滴子,未免小题大做了,更何况,水滴子弥足珍贵,天底下,敢饮水滴子的,不过三人而已,其他人,可跟秦家主你比不得。”墨邪道。
他看着秦家的眼神,暗芒闪烁。
他一直以为,给他下落花之毒的幕后人,就是秦家。
“墨公子这是怜香惜玉了?夜姑娘千杯不倒,酒量甚好,我以为,她能喝下水滴子呢,我这人呢,十分喜爱水滴子,现在,我只喝水滴子,夜姑娘若有诚心敬这一杯酒呢,就只能取水滴子,不过,夜姑娘若不胜酒力,就去下一桌吧。”说来说去,秦家主就是不想喝夜轻歌的酒。
夜轻歌想要在落花城真正立足,这场晚宴,就不能有任何瑕疵。
秦家主为难她。
轻歌回头,与另一桌的燕复平对视。
今晚,每分每秒,燕复平都在观察她,看她如何应对各种难题。
“娘亲,我们不喝水滴子。”燕小七搂着轻歌,说。
燕小七虽小,但自小生长在燕家,对水滴子一酒,也是有所耳闻。
永夜生不言,永夜生对轻歌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
看似宠爱,却又疏离。
他与燕复平心思一样,也想看看,夜轻歌会怎样应对秦家主。
燕家在秦家之上,夜轻歌若过不了秦家这一关,又怎能入燕复平的眼呢?
永夜生似笑非笑。
除风青阳外,他是落花城最为德高望重的人。
五剑灵师!
灵师七剑,每两剑之间的力量,相差太多。
七剑灵师,放眼四星,可以忽略不计。
“秦家主爱酒如命,水滴子如此烈酒,也能痛饮,想来,敬酒一定不对秦家主的胃口,不如,我们,拼酒!”轻歌豪言豪语,语出惊人。
水滴子,能饮上一杯者,便能闻名于天下,从未有人敢拿水滴子来拼酒。
秦家主对自己的酒量,绝对自信,夜轻歌口出狂言,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笑话,拿出水滴子,谁敢跟他秦某人对饮?
“看来夜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李总管,把那十坛水滴子拿来,夜姑娘,今晚,我们,不醉不休!”秦家主残忍一笑。
李总管弓着身子,不敢抬头,生怕惹怒秦家主,听得此言,李总管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离开前,李总管与李嫣然对视。
李嫣然故作镇定,微抬下颌。
呵。
夜轻歌,今晚,你不死也得残。
墨邪眉头拧的更紧了,夜轻歌不是鲁莽逞强之人,可……
轻歌抬眸,双眸如光,与之对视。
即便有脂粉遮盖,轻歌眉间,依旧有深红印子,她有头疼症,那是她头疼时经常用力揉捏眉心留下的痕迹。
十坛水滴子,对饮拼酒,闻所未闻。
夜轻歌,太大胆了!
阎家那桌,有人嗤笑:“这夜轻歌也太不自量力了,落花城里,谁敢跟秦家主拼酒?再说了,那可不是普通酒水,是水滴子啊,她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水滴子,一滴即毒,夜轻歌也敢捧,十坛水滴子,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昨日在拍卖场,夜轻歌不是接了大姐的战帖吗,我看她就是心虚了,怕了,不敢在狩猎场上与大姐一较高下,才出此下策,喝坏了身子,就没人能逼她应战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幸灾乐祸,全都不看好夜轻歌。
更有甚者,认为她目中无人,过于轻狂。
张家夫妻,倒是有些担心轻歌,反观张公子,恨不得夜轻歌醉死于水滴子。
轻歌咬了咬唇,看向四周。
夜菁菁这么担心,定会出来阻止她,即便不出来,事后也会现身,指责她不爱惜自己。
不见一面,轻歌难以安心。
如轻歌所料,夜菁菁见轻歌要与秦家主拼酒,还是水滴子,怒不可遏。
夜菁菁躲在角落里,咬牙切齿。
“老东西,姐姐要有三长两短,我把你脑袋削了当椅子坐。”
夜菁菁瞪着夜家主,怒火熊熊燃烧。
旁侧,幽幽传来一道声音:“小丫头片子,要削了谁的脑袋呢?”
夜菁菁皱眉,有人能发现她?
夜菁菁转头,看见一神秘人,身着黑衣,戴着黑色斗笠,蹲在角落里。
“你是谁?”夜菁菁的手,赫然伸出,五指如爪,紧扣着神秘人的脖颈,似乎,稍一用力,神秘人就会身首异处。
神秘人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若轻歌见此,便能发现,这位,便是那日将千尘钢赠给她的神秘人。
“小丫头,想杀我?幽冥岛的人,都这个脾气?”神秘人开口。
“你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藏在这儿,有何目的?”
夜菁菁问,手依旧放在神秘人脖颈,没有拿下来。
“方才听你说姐姐?姐姐是哪个,夜轻歌吗?”神秘人答非所问,对于夜菁菁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你想知道吗?死人才有资格知道。”夜菁菁的手,开始收拢。
她想掐死神秘人!
神秘人轻笑一声,“年轻人,杀心太重,不好,不好!”
言罢,一团青烟氤氲,神秘人竟是凭空消失。
夜菁菁扑了个空。
她看着空荡荡的手,陷入深思。
此时,李总管去而复返,身后侍卫,抬着十坛水滴子前来。
装着水滴子的酒坛,比普通酒坛要大一些,颜色紫红,晶石发亮。
“家主,水滴子来了。”李总管示意侍卫,将十坛水滴子,小心翼翼,一一放好。
秦家主给了个眼神,桌上的人,全都起身,退至一旁。
“夜姑娘,请!”秦家主笑望夜轻歌。
侍卫拿出两个巴掌大的夜光酒杯,置于两旁,李总管打开水滴子的封口,倒满。
刺激的味道,覆盖整个西院。
哪怕酒水没有入腹,光是嗅上两口,不善酒力之人,已有醉意。
“不愧是第一烈酒,味入骨髓,酒香裂六腑,好酒!”轻歌走至桌前,双手端起酒杯,目视秦家主,“秦家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