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巍峨沉浑,多险峰危崖,白雾升腾,袅袅如烟。
天空那轮冷月比起平时更加明亮,体积也大上许多,至少比平时所见的明月大了倍许。
林宇脚踏飞剑,在群山万壑间御风而行,身形若隐若现。
他不敢飞得太快,一来是因为法力未曾全部恢复,另一方面则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面上出没的蛮兽飞禽实力并不如何强大,但又有谁敢保证,山壑间没有蛰伏着更加强大的生物。
主要是如今的林宇修为大降,很多境界高出他的凶兽,根本就感知不了。
若是他贸然一头撞进去,怕不又是一场大战。
而他此刻哪有心情战斗,弄清所在区域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山林间,多灵药精矿,年份并不是很高,林宇根本没有去采摘的心思。
转眼间,三个多小时过去,月色渐渐西移,就快到黎明时分。
按照林宇目下的速度,虽然未特意计算,但千多公里的路程,那是绰绰有余,可仍旧未曾走出这片山区。
现世中,昆仑山绵延覆盖的区域虽宽广,但也没有达到如此夸张的地步。
可是相对于帝陵世界来说,这种地形比比皆是,毫不出奇。
就在林宇心下认为有七八成的把握并未离开帝陵空间时,耳中却听到了轰隆的水声。
神识感应中,前方三十多里处,是一座高有万仞的悬崖,而在悬崖下方,惊涛卷起百丈高的巨浪,一浪又一浪的击打着悬崖石壁,发出轰隆大响。
那是一片大海,一望无垠,水汽蒸腾,海水并不平静,在一股无形之力下,掀起滔天巨浪,仿佛水下潜藏着什么庞然大物,正要露出水面。
林宇正感讶然时,神识中却出现了一前一后两道流光,正朝悬崖方向急速掠来。
那是两个驾驭着飞行法器的男子。前方那人大约三十多岁,披头散发,身上衣衫破烂多处,血迹斑斑。他身上气息极不稳定,在御空境与三花境之间来回游荡,显然身受重伤,催动着一件毯状般法器,不时回头朝后望上一眼。
后面那人戴着一顶能隔绝神识的恶鬼青色面具,散发的气息在真火境,双手倒背,神态悠闲的踩在一个磨盘大的飞轮上,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从境界上讲,面具人便高出飞毯法器男子太多,难怪被追得急急如丧家之犬。
不知是不是飞毯男子心慌意乱,一下子没有操纵好法器,居然被一个激起的浪头击中,呼的堕落下高空,跌入海水中,就此不见踪影。
面具男子明显一怔,猛提法力,赶到飞毯男子落水上空,沉声大喝道:“端木承,别耍花样,乖乖的交出那个东西,或许小爷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说话的同时,他从腰间一只黑褐色的虚空囊中,召唤出一对三股飞叉,掐诀催动下,三股飞叉陡然变大,宛如两条恶蛟横空,不断扑击二十丈范围内的水面。
顿时,一根根巨大水柱冲天而起,隆隆鸣音下,连带着海底不少礁石都溅射出来,可见飞叉的攻击之犀利。
就在这时,跟随着乱石飞溅中,一蓬乌黑色细小如牛毛的飞针激射向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早放出神识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瞧见了激射而来的乌黑细针,身形微微一晃,就此避开,让细针落空。
但就在他身形刚出现在另外一端时,水珠四溅下,一张红褐色符箓突兀的出现在面具男后方,并猛然间红光大作,嘭的一声爆炸开来。
面具男子背后披着的斗篷突然自行生出一层青光,将他浑身包裹在内,抵消了大部分符箓爆炸伤害,但还是被一股巨大推力震得远远飞开。
等他重新稳定身形时,才发现背后的斗篷早已成了一缕缕布条挂在身上,就连衣衫也变得焦黑破烂,狼狈之极。
不过,他足下的飞轮倒是安然无恙,可见品阶不低。
浑身湿哒哒,头发紧贴脸上的飞毯男子不知何时已从海水下钻出,就那样凌空悬浮在半空,飞毯早已被他收了起来。
此刻的他体表又多出无数伤痕,俱是被飞叉所伤,鲜血不要钱的狂涌喷出,看起来十分凄惨。
本以为凭借那枚品阶不低的火属性符箓能重创敌人,可谁知对方的那件披风法器也不是凡品。以他如今的状态,想要成功逃脱,无异于痴人说梦,当即横下心大声道:
“青面鬼,你苦苦追我上万里,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师门的那个秘密么,反正今日我端木承难逃一死,就带着你一起上路吧。”
说话的同时,男子紧握的手掌突然张开,露出了一枚式样奇特的银白色令牌,一口鲜血喷在其上,双手不停的掐起手印来。
受到鲜血滋养的银色令牌突然光芒大作,呼的一下脱离了掌控,自行窜飞到高空,并嘭的一下爆开,化作七团拳头大的白色光团。
这七个白色光团开始还散乱四方,但在端木承的印诀操纵下,呼的一下并排成列,形成了一条直线。
“望月秘户,七星连珠!”
在端木承神色狰狞的大喝声中,半空七个光团倏然发出耀眼夺目的白芒,同时宛如雷霆降世般的一声大响中,那道白芒骤然扩大,形成了一道空间裂缝。
空间裂缝具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吸摄力,无数海水,乱石,连带着面具男与端木承毫无例外俱被一起吸摄进去,连半分反抗都生不出。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就在面具男与端木承刚进入空间裂缝中后,夹杂在无数乱石中的另一条人影也被一起带了进去。
这人自然是悄悄潜遁过来的林宇。
他陡然见到两个大活人出现,且还是修士身份,不由得又对是否真的身处帝陵世界产生了怀疑。
本想找两人打探一番情况,哪知两人却是敌对关系,且那位飞毯男子一言不合就开启了同归于尽的模式,连带着他也跟着一起倒了大霉。